狂风怒号,巨浪排空,阴云占据了整个天空,把一切都染成了昏暗的颜色.不一会儿,暴雨如注,随着狂风猛扑向高岛凑的街道.
在港口,两艘巨大的战舰,正随着冲堤的波浪上下起伏着.由天上和海面上飞驰而来的水流,把两条战舰灌的满满.到处都在淌水,甲板上不停地向海中倾泻银河.在这样的环境下,想使用干的衣物,无疑是一个空想.
五藤同样也是这么想得,长年航海的他没有穿他的海军上将制服.而是换了一身短打扮,犹如一个小厮.在他周围,同样打扮的舰员们顶风冒雨搬运物资.远处,一批批披着雨合的人,正在向船上运动.
"头!----",一个人高喝着,跑了过来.
五藤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正在抹去脸上的水珠.虽然这是一个徒劳的举动.但是人们为了片刻舒适.还是要不停的做这个工作.五藤眨了眨眼睛.甩甩头,开口道:"人都到齐全了吗?"
"到齐全了,剩下的不过几十人.正在安排舱位.风雨这么大.我们是不是等等再出航?"
"晤.就等生仓和肘方回来我们再走吧.风雨..."五藤抬起头看了看 "很快就要停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会亮.我们就在天亮出航吧."
"是,头..."
"你想说什么?"五藤扭过头来,望着他的水手长.
"是,头,我们是不是要去北边,跟闹抗租的一起和复国军的那些人打一仗?"
五藤擦了擦脸上的水,望着昏暗的海面,雨势依然猛烈,但是从脸上传来的触觉告诉他,雨已经开始小了.
他张开嘴,不知道是在跟他的水手长还是跟谁,抑或,是跟他自己.说道
"我们是海怪,山里面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也不需要去知道."
那个壮实的水手听了这句话后,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就退下了.他知道这是船长的老习惯.
一个时辰以后,海用尽了他的威力,终于安歇了下来.天也停止了吼叫.星星的光芒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不一会儿,更多的照明灯点起来了.疲惫的水手们都走回了自己的吊床.呼噜声成为了这时高岛港的唯一旋律.五藤看着星星,嘴唇不由得翘了起来.做为一个讨海人,敬重的是天海,海就是供给他一切的土地.每个讨海人在看到他的土地的宁静时,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这时一个别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呼噜的节奏.哨兵发现了远处走过来的灯火,大声呼喝起来"口令!"
"人与海"
"天与地,过来吧,自己人"
"为什么要过去!"
"是水手!"
听到这些,五藤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小伎俩,五藤一向都是很自豪的.故意在口令里参杂"符合常识"语句.这个小伎俩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复国军方的偷袭队.讨海人自有讨海人的一套东西,山上人往往是不懂的.
灯火走近了,照出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和一件黑油布遮着的巨大物事.外面看起来像是个大柜子.上面有些突起.
五藤从舵台走下来,来到一行人面前.那些人放下了抬着的大柜.五藤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让铁炮掉下来?"
"头您再三吩咐,哪能让那东西掉下来.一路上都是市川按着铁炮,不曾有须臾的疏漏."
"嗯,抬到我房间去,不要让铁炮掉下来.有惊动馆山没有?"
"没,他们都去打仗了.神社里面除了几个和尚神官扫扫地再没什么人.那些人最近也不知去向了.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很好,你们辛苦了,抬到我屋之后就去休息吧.还有传令下去,变更命令.叫舰队拔锚,即刻起航.让航海长来见我."说完这些话,五藤便跟一群人抬着物事进了船长室.
船长室并不很宽敞,这个大物事进来之后马上又显得狭小了.挥挥手让那些人出去后.不一会儿,一个人进来了,他就是五藤舰队的航海长.他打了个诺,问道:"头,我们去哪里?"
"琉球"五藤吐出这两个字后,便头也不回的直勾勾看着这个大物事.航海长闻言,唱了个诺,就出去了.屋子重新又静寂了下来.
在一阵沉默之后,五藤站起身来,伸手揭开了黑油布.油布下面是一口棺材,上面放着一杆铁炮.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有一代风云儿之称的柳川昌信.只此一棺,别无分号.
"下面,怎么才能把你复活呢?"在吐出这几个字后,这间屋里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