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再战京都] 宫方在十六日...
[再战京都]
宫方在十六日发动的反击以失败告终,由于两军都损失惨重,所以在此后的数日之内,双方只是在京都郊外进行了几场小规模冲突。而足利尊氏也开始为军粮而感到苦恼,由于淀川的水道已经被楠木正成封锁,京都的存粮根本不够数十万足利大军食用。二十日黄昏,尊氏又听到了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宫方的洞院实世率土居、得能等东山道军势共五千人增援坂本。而早在十九日,足利尊氏调西坂本的安艺军前往八幡[注24],但后来在八幡和山崎却并未有战斗发生,后人猜测尊氏此举应该是为了夺回淀川水道,但未能取得成功。此时双方形势是,宫方诸军的士气日益高涨,而足利方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一月二十七日,经过数天的休整,宫方发动了下一轮进攻。『梅松论』中记载了当时的战况,宫方从比叡山的云母坂中灵山、赤山神社[注25]附近出阵,同时,足利军的先锋也抵达纠河原、京白河一带。上午八时左右,宫方众将分兵两路下山,分别从贺茂河原、鞍马口发动进攻,足利军也分两路迎击。经过数小时的激战,足利军已经开始支持不住,并开始向鸭川河原撤退,宫方部队也紧追而至。为了掩护总大将足利尊氏、直义撤退,足利军的一些部队在此地担任殿军,战斗进行的相当残酷,足利方损失惨重,上杉武库禅门宪房、三浦因幡守贞连、二阶堂下总入道行全、曾我太郎左卫门入道皆亡于乱军之中[注26]。足利尊氏、直义则乘此机会退出鸭川河原,然后经由七条向西,直至越过桂川才开始聚集残军。足利军的其他一些部队则是经由大宫,退至山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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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鸭川纠河原,足利方的上杉宪房等人就是在此地阵亡。*
另一方面,细川定禅统率四国的部队在内野的右近马场负责防守,但是宫方却并未在千本口[注27]向此地发动进攻,反倒是京都方向有烟升起,而且还能听到呐喊的声音。细川定禅怀疑京都可能有战事发生,于是率军经由中御门[注28]向东进军。在贺茂河原口,细川定禅击败了此地的宫方部队,然后又攻进西坂本。在放火烧毁内里之后,细川军在二条河原至四条一带与新田义贞遭遇。凭借高涨的士气,细川定禅、显氏在此成功的击败了新田义贞,迫使其退至粟田口、苦集灭路[注29]。细川定禅继续东进,并且一路驱散宫方残军,直至七条河原。当得知足利军已经兵败鞍马口,足利尊氏退往桂川之后,定禅于当夜十点左右,率军渡过桂川与本队汇合,并向足利尊氏报告了自己白天击败了宫方之事。于是尊氏决定东进七条,而当大军抵达七条河原之时,已经是第二日黎明。为了奖赏细川氏在京都退敌之功,尊氏将一封亲笔御书、及一领锦制的御用直垂赠与细川兵部少辅显氏。而当时的人们在谈论此事时,也曾把细川定禅比做凶神一般。
双方在二十七日进行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混战,在『三刀屋文书』的“三刀屋辅景军忠状”中就能让人有此体会。在很多资料中记载,从加茂河原至七条河原、一条河原、桂川、西山峰堂皆有战事。宫方自贺茂河原南下,追击足利军直至桂川,此后因遭到反击而退回西山[注30],这与『梅松论』中记述的也大致相符。此外,在『忽那文书』、『萨藩旧记』、『进藤文书』等资料中认为,当天在贺茂河原、上北小路河原口、四条河原也有战斗进行。
在十六日,北畠显家可能并未向京都的市街发动进攻,至于楠木正成、名和长年等人,也好象只率军追至比叡山西侧的登山口。但在很多资料中显示,宫方的许多著名将领却都先后参加了二十七日的混战。例如,在“三刀屋辅景军忠状”上就有名和长年的花押。在『进藤文书』的“乙部政贯军忠状”中也能够证实,名和军曾在四条河原参战。在『真乘院文书』的“和田助康军忠状”上有楠木正成的花押。在『忽那文书』的“忽那重清军忠状”上有洞院实世的花押。不过宫方的主力应该还是新田义贞和北畠显家的部队。
关于这一战虽然已经写了很长,但我们也还是有必要看下『太平记』中对此战的描述。在本书中宫方是分兵数路进攻,楠木正成、结城宗广、名和长年的三千人出西坂本,北畠显家的三万人从大津向山科进攻,洞院公实的二万人出赤山,延历寺僧徒一万多人前往鹿谷,新田兄弟的两万多人出北白河。而且各支部队约定在上午八时左右一起发动进攻。
可是,战斗却提前开始了,原因是延历寺僧徒并没有按原计划行动,他们在上午五时左右就突袭神乐冈,并击败了守御此地足利军。被击败的宇都宫队只好准备退向二条与主力合流,足利尊氏则派出今川、细川的三万余人前往增援。看到足利方的援军到达,楠木、结城、名和的三千多人经由一乘寺纠之森进攻鞍马口,并在出云路附近开始放火。尊氏则调谴上杉重能、畠山国清、斯波高经的五万余人前往拒敌。在鞍马口的战斗中,楠木正成又一次运用了新的战术,他将步兵所用的盾牌进行改良,然后将其连接起来置于兵士的两侧,仿佛是战场上移动的城墙,这种方法有效的抑制了足利军骑兵和弓兵的发挥,上杉等队在兵力上虽占有绝对优势,但仍然被迫退到了五条河原。与此同时,宫方的北畠显家开始出粟田口进攻贺茂川的正面,足利尊氏决定亲自率军对付北畠,五十万足利大军一拥而上,双方在四条、五条河原狭长区域展开激战。
由于兵力上处于劣势,北畠军逐渐感到疲惫,但他们仍然成功的拖住了足利尊氏的主力部队。此时,新田义贞、脇屋义助、堀口贞满、大馆氏明却分别从双林寺、将军冢、法胜寺出击,占领了二条河原,然后由足利军的侧面攻进了京都。听闻京都被袭,正在前线作战的足利军军心大乱、四散奔逃。新田义贞单枪匹马在乱军之中寻找足利尊氏,但却未能如愿。宫方的各支部队追敌直至黄昏,此时楠木正成却向新田义贞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此时足利军实力仍然很强大,不宜进军京都。于是宫方众将都引军撤回了坂本。足利尊氏则在专戸收住败军,然后返回了京都。
在『太平记』中,宫方除了北畠军陷入苦战,其余部队则在此战中占尽优势。这与『梅松论』并不相符,在『梅松论』中,最起码细川定禅曾在二条河原击败新田义贞。由于两本军记的写作观点对立,所以自然应该会影响到其真实性。而个人认为,即便后人一般都认定『梅松论』的史实性要强于『太平记』,但也不能将『太平记』的内容全盘否定。在『梅松论』中也讲到,足利尊氏从贺茂河原一路败至桂川,可见宫方在此次混战中的确取得了一些胜利。
[收复京都]
可能是由于两军在二十七日混战了一整天,将士也都很疲惫,所以二十八日的战斗是从傍晚才开始打响。『梅松论』中记载,在当天下午四时左右,宮方的部队从神乐冈发动进攻,足利军也马上出击迎敌。在此次战斗中,足利方的越前国的白河小次郎声称自己斩下了新田义贞的首级,听到这个消息后,足利军的将士都非常兴奋。但是众人最后却断定,被斩杀的人并不是新田义贞,而是宮方的将领葛西判官三郎左卫门[注31]。因为葛西宗清的脸型和新田义贞颇为相似,而且他身上穿的赤威铠甲与义贞祖辈相传的薄金铠甲颜色相同,所以才会被误认。
二十九日,双方休战,而那些在二十七日逃往山崎的足利军也回到了京都,与尊氏本队汇合。
三十日黎明,两军又在纠河原展开激战,足利方的二阶堂信浓判官行周战死[注32],随着战争的进行,足利军渐渐士气低落,已经抵挡不住宮方的进攻。当日黄昏,足利尊氏率其部属退至丹波筱村。与此同时,宮方众将率军进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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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纠河原,三十日黎明的激战场所。贺茂河和高野川在此附近合流成为鸭川,其左侧为纠之森,右侧远方的山峰即为比叡山。*
在很多军忠状中都能够证实这几日的战事。在『忽那文书』、『真乘院文书』、『萨藩旧记』中,可以证实二十八日所发生的战斗。在『能登妙严寺文书』、『忽那文书』、『真乘院文书』、『萨藩旧记』、『进藤文书』、『池田文书』、『山内首藤文书』中,三十日所发生的战斗也能被证实。而且此战最早是在三条河原至五条河原一带进行,然后战场转移到西方的内野,最终足利军退往丹波。而关于足利军战败之事,在『元弘日记里书』、『园太历』、『公卿补任』中也有记载。
『梅松论』中对这几天战斗的描述并不详细,在『太平记』中却讲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其上说楠木正成再次使用诡计来欺骗足利军,在二十七日,他先命人到足利军中造谣,说自己和北畠显家、新田义贞等七名宫方主要将领已经战死,然后又派出几十名僧人在河原战场上徘徊,制造他们仿佛正在寻找总大将尸体的假象。足利尊氏竟然信以为真,自其以下也都认为楠木正成等人已经战死,大破宫方则指日可待。二十八日夜里,正成让数千军士手持火把,假扮成向大原、鞍马口方向撤退的样子,足利尊氏又中了诡计,并派出数支部队前去追赶,京都的足利军实力已被削弱。在同一天傍晚左右,宫方的各支部队早已分别在比叡山西侧山麓、八濑、薮里、鹭森、一乘寺下松[注33]各地布阵准备出击。二十九日上午六时左右,宫方各路军团一齐奇袭了二条河原,向京都发动总攻,毫无防备的足利军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尊氏本人率部分属下逃往丹波筱村,而四国、西国的部队则逃向芥河。
个人感觉『太平记』中对此战的描述有点玄了,而『梅松论』的可信度则要更高些。在尊氏逃往丹波之时,宫方大军进入京都,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混战,京都攻防战以宫方收复京都而宣布告终。二月三日,尊氏继续向西逃至摄津兵库,此后又连续被北畠显家、新田义贞、楠木正成等人击败,直至逃往备后。
[下半部总结]
与前半段相比,双方的兵力变化主要体现为宫方曾有数只援军先后抵达,其中北畠显家的奥羽大军和洞院实世的东山道军势最为重要,但是即使如此,双方在兵力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在十六日、二十七日、二十八日的三次交战中,两军互有胜负,宫方并未占有太大优势,而为何在三十日,足利军却会突然一败涂地。这其中的原因在『梅松论』中并未提及,反观其它资料,很多都提到了足利军的军粮供给不足。个人推测,这才是其士气逐渐低下的主要原因,最后在三十日时一战崩溃。否则也就真有可能像『太平记』中所描述的那样,即为足利尊氏中了楠木正成的诡计,致使本方兵力分散,以至最后逃离京都。当然,个人感觉此种观点的可信度较低。
在『梅松论』中,宫方在京都攻防战下半程中表现最抢眼者无疑是新田义贞,他在十六日、二十七日与足利军的两次交锋中担任主攻,而北畠显家、楠木正成也只能算是配角。虽说在这两次战斗中,新田义贞未能击败足利尊氏,但却被足利方视为头号对手,足利方的细川定禅也因能将其击败而博得众人钦佩。在『太平记』中,十六日,宫方的总指挥是新田义贞,而在二十七日,表现最突出者应是楠木正成,功劳最大者则应是拖住足利军主力的北畠显家。后世有很多人为新田义贞鸣不平,认为他才是宫方的第一战将,而不应该是楠木正成或北畠显家。个人认为,其实这种想法是没有必要的。新田义贞坚忍勇决,率领一族自上野国生品神社起兵,一举毁灭镰仓,在倒幕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足利尊氏反水之后,他又成为了尊氏的主要对手,直至延元三年(1338)闰七月二日在北陆战死。楠木正成被后世尊为“圣将”、“军神”,『太平记』中对其的称赞之词则不必赘诉,就连『梅松论』中也称他为“贤才武略之士”。楠木正成表现最为突出的时候是在倒幕战争,当时他以数千兵力在赤坂、千早对抗数十万幕府大军,以足智多谋让对手闻风丧胆,而且其人品也被后世广为称道。北畠显家出身高贵,十六岁时就担任陆奥守护,在京都攻防战中,年仅十八岁的他率领数万大军支援宫方,战后因功被封为奥州镇守府大将军。在足利尊氏建立室町幕府之后,他又在关东和近畿屡次击败北朝军队,最终在延元三年(1338)五月二十二日,因寡不敌众而战死在泉州。上述三人应该是宫方之中最为优秀的将领,所以没有必要一定分出高低。新田义贞固然为当时的一流战将,但是单以对后世所造成的影响相比,他应该还是不如楠木正成,同时也比不上他的老对手足利尊氏。
[后记]
在长达将近一个月的京都攻防战中,足利尊氏集结了数十万大军仍未能击垮宫方,可能与其战略上的失误有关,估计他是没有料想到北畠显家会如此之快的攻克镰仓,然后来援京都。宫方虽然取得了合战的胜利,但是建武政权在统治上存在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后醍醐天皇没有认识到新政不得人心,他和手下的公卿们则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战败的足利尊氏却发现自己仍然得到很多武士的支持,而站在后醍醐一方的还是只有那一小撮“顽固分子”。“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后醍醐因推翻幕府、恢复皇权而曾屡遭挫折,当时却能做到坚韧不拔、矢志不渝。而在倒幕成功之后,其人反倒变得昏庸无道、骄奢纵欲,他在京都大兴土木、对功臣赏罚不均、不听劝谏、逼走诤臣。『太平记』的作者在写到此事之时,也应同样无尽失望和痛心。“只手补天”非人力所能为也,西蜀诸葛亮、姜维皆为先例。建武政权内朽败无度、外失尽人心,统治者却毫无悔改之意,则其走向衰亡已成必然,而这一点并不会因为有“三木一草”、新田一族、北畠父子等人的存在而发生重大改变。
延元元年(1336)五月二十五日,卷土重来的足利尊氏在凑川与新田义贞、楠木正成交锋。由于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新田义贞被击败,当日下午四时左右,楠木正成率同族七十余人在凑川北部一农家中自刃。五月二十七日,后醍醐被迫再次从京都逃往比叡山。六月五日,足利军向比叡山发动进攻,千种忠显战死。六月三十日,新田义贞和名和长年准备率军夺回京都,二人在八条至九条一带负于兵力占优的足利大军,名和长年则战死在三条猪熊,自此宫方的“三木一草”尽皆凋落枯萎。虽说经过几次折腾,后醍醐又在吉野建立了南朝,但其栋梁北畠显家和新田义贞后来也相继战死。在苟延残喘了四十多年之后,南朝于明德三年(1391)向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投降。经历了数十年的混战,人们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和平。
[注1]:『太平记』中,新田义贞本想撤退到墨俣(今岐阜县和爱知县的境界),或者是留在尾张防御尊氏,但被后醍醐敕命招回京都。
[注2]:见『张州杂志抄』。
[注3]:现草津市。『梅松论』中记载此次战斗是发生在上一年的十二月三十日,而『镇西古文书编年录』、『野上文书』、『田代文书』等资料中则记载为一月二日。
[注4]:即高师直,后来的室町幕府执权。
[注5]: 即高师泰,高师直之弟。
[注6]: 见于『梅松论』。
[注7]:『太平记』中,楠木军烧毁了宇治川南侧的橘小岛、槙岛、平等院等建筑。『略年代记抄出』和『皇年代私记』中也都记载了宇治平等院被焚毁之事。
[注8]:见"天野远政军忠状"。
[注9]:『武士年代记』中记尊氏八日攻入八幡,『镇西古文书编年录』的“大友赖尊军忠状”中亦是如此。
[注10]:『梅松论』中记载,从八日黄昏开始,足利尊氏和新田义贞在宇治进行激战,其实此事应该是发生在大渡。在“大友赖尊军忠书”中记载,九日、十日双方在大渡桥交战。在『野上文书』的"野上资赖代军忠状"中,记十日淀、大渡有战事。所以应该可以推断,大渡的战斗从八日的黄昏开始,一直持续到十日。
[注11]:下午六时左右。
[注12]:京都市街的南部。
[注13]:即足利尊氏。
[注14]:见于『日御崎社文书』的“三崎政高军忠状”。
[注15]:御濑即为比叡山西侧的登山口,此事在『黄薇古简集』、『吉川家什书』、『小早川什书』中皆有记载。
[注16]:在『神皇正统记』中,北畠显家是十三日进入近江,十四日渡水到达了坂本。
[注17]:比叡山三塔即山上的东塔、西塔和横川。
[注18]:『梅松论』、『兴福寺略年代记』、『园城寺传记』皆有记载。
[注19]: 新田四天王:即栗生显友、篠塚伊贺守重广、畑时能和由良具滋。
[注21]:即结城宗广,结城亲光之父。
[注21]:千葉宗胤是当时千葉氏家主千葉贞胤的嫡子。
[注22]:即船田义昌,时任新田义贞的执事。
[注23]:在鹿谷山、粟田口、三条河原的中间。
[注24]:此事在『吉川家什书』、『小早川什书』、『毛利文书』、『黄薇古简集』中也皆有记载。
[注25]:修学院附近。
[注26]:关于上杉宪房阵亡之事,在『难太平记』、『上杉宗谱』中也皆有记载。
[注27]:鞍马口以西。
[注28]:一条和二条之间。
[注29]:苦集灭路即通五条至山科的道路,现在的国道一号线。
[注30]:山科区,苦集灭路之南。
[注31]:即葛西宗清,时任奥州石卷城主。
[注32]:有的资料也记为二阶堂行亲,关于其阵亡之事,在『玉烛宝典第七里书』、『尊卑分脉』中也皆有记载。
[注33]:后几处位置皆属于今左京区。
主要参考资料:
芝兰堂『梅松论』
柳田俊一译 现代语译『太平记』
『南北朝の動乱と丹波地方』(链接失效)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etaujitatakai.htm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yasin30.htm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yasin31.htm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yasin315.htm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yasin32.htm
http://homepage3.nifty.com/t_michiko/syasin3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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