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44e58a001000a94.html
两天运动会开完,带着不断蹿稀的肚皮吃下两桶乐事薯片、两袋奇多、四根火腿肠、两袋cici果冻爽、四袋卤味,战果卓著。其中有一袋卤味让同学拿去吃了,他吃完以后感觉很high,在当天剩下的时间里屡次问我哪买的、手头还有没有之类的问题。我一方面瞒住书包里还剩一袋的事实,一方面告诉他你才吃一袋就这么想第二袋,这里面可能加东西了啊,得小心。然后我们一起声讨了羊肉串等用相似手段勾引顾客的恶劣行径,当然我起初是只想岔开话题,说着说着就真的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东西,最后下决心以后少吃卤味。确定一个目标的确是人生几大快事之一,我抱着愉悦的心情吃掉了最后一袋。
今天起来的还是很早,即使昨天睡的很晚,天亮的时候总是不能入眠,我都奇怪自己是犯病了还是怎的。洗脸的时候发现嘴唇裂了,妈让我抹红霉素眼药膏。这玩意真是一万金油,小时候鼻子干燥爱出血,润滑鼻腔的时候用它;眼干或者眼睛里进异物时手头又没眼药水的话也用它;现在又能当唇膏使,眼药膏的潜力我相信还会在很多地方体现出来的,在那飘渺而逼人向往的未来。
下午出门买书,道儿上一边骑车一边构思了一篇文章,自觉很有深度,很有内涵,很催人泪下,很布尔乔亚。为了庆祝这一伟大作品在脑中的诞生,我连闯三个红灯,好在大过节的,警察叔叔们忙着在家收礼,没那空出来逮我。其实有时候实在着急了就算叔叔们在也闯,就是要绕个弯从他们背后走而已。
书店加了不少新架子,把积压的商务译丛都拿出来了,从里面挑了本《资本主义与自由》,也不是为了专门研究什么,十五块钱在那一列里最便宜而已。在收银台排队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走神到哪儿去了,导致一个大叔插了队,不过正义的营业员哥哥喝止了他。我反应过来以后特着急的一下把书送了过去,这一很钝感又没什么意义的行为马上让我自觉羞愧。
身子刚凑到收银台前,一老爷爷缓步踱来,看到我买的书。自言自语道:“资本主义啊”,然后看我道:“学者啊。”我报以一笑,事后觉得笑得很是恶心,就像自己顺利偷到一台高档捷安特后在扒友们面前炫耀时的那种笑容。可能老爷子也是看出来了,随即道“是大学生吧?”
我在反省自己该刮胡子了的同时也理解到了当今高校学子们的状态,旋即报上高中生的本来身份,博得几句赞语,我则在点头之余只盼着快点拿书走人。
晚上爸来电话说回来会稍晚,妈问我要不要等他回来后一起出去吃,犯馋嘴同意了。这一等就从五点等到快七点半。爸回来以后一母一幼两只饿狼飞速穿衣准备出门,临出门妈跨上了那挺大挺沉的单肩包,说是为了装钱装手机,我说你装手机里到时候在包里响了也听不见。这确实是实话,她听不见我听的见,我说话她经常也听不见,她说我是割扁桃体以后嗓子有问题,说话不好使了。类似情况午饭时候就有一次,我们俩隔着一扇窗户,距离不到一米半,为了面条里卧不卧鸡蛋的事互相喊了好一会,我每说一次“卧!”,她就音更高,声拉的更长的回以一次“不卧?”,我也只好音再高,声再长的重复,好像在决定我军强占某高地的方式战略,最后我还是摆手说明白的。她从窗户那边消失后我莫名的气了一会,她则表现的比较平和,可能是习惯我嗓子的问题了吧。
出门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坐在爸车子后座的妈当然听不到,可我他娘的又听着了。我先是提醒了他们手机响了,爸跟着对妈说了这事,然后我加了一句“我就说你听不着吧”。
可能是我学坏了,可能是我已经是痞子了,可能是我越来越流氓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句话会让妈怒掉并说我不孝顺啊不尊敬父母啊有本事这么跟别人这么说去啊就会跟自己家里人装这个能耐之类的好一顿连珠炮。当然事实是我的确跟见过一面以上的‘别人’也是这么说话的。这是个小误会,她没听见我的提醒,只听到了爸的提醒,但我加的那句略有调侃意味的话她听的很清楚。作为男性,又是跟家里人,我知趣的选择了不说话,也试图去承认自己确实不该这么说话,这种态度很是流氓等等。可转瞬间她却把比我说的更狠的话扔到了爸头上,原因是他把馄饨碗里的紫菜吃了,这在妈眼里是‘没出息,没见过好玩意,丢人’的事,当然我也不乐意吃那油面汤里飘来飘去孤零零的紫菜,可吃它毕竟没什么错,妈这完全是在搞双重标准,凭什么说我不能以调侃的态度跟家人说话她就可以狠骂自己的老公呢,如果有人说这是娘的什么‘爱’的表现形式的话,我承认我在这方面还很幼稚,什么也不了解。
吃完饭在商店里逛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原谅妈搞双重标准这个事,毕竟她不能算是故意的。可亢奋的意识又告诉我:不是故意做错事不等于就不应该对做错事负责啊,于是下定决心‘坚决不原谅!’,在又一个目标定下的伟大时刻后,我顺手买了两块大骨头,三十块啊。
回家路上突然想起那篇下午构思出来的伟大文章的事,正待我想回味一下准备到家就写出来的时候我不幸的发现我对于它的一切都因为中间发生的许多乱七八糟的事而忘的一干二净了,从文章的题目内容到主旨内涵都是如此,我越尽力去回忆,它似乎越想流失掉,这跟用手指头去抠误飞进耳朵里的小虫是一个道理。试了几次后黯然放弃,转而用王朔说过的大意是什么好文章都在脑子里,总是不愿写出来,总是要在在那块海绵里润色润色再润色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
等到了家门口心情平复了不少,顿时觉得谁谁怎么说话也不是自己就都能决定的,在坏孩子们的影响下,谁不会在善良的心灵外加一点阴暗的外壳呢,我还是没有错的。转念想到之前鲁迅般豪言不原谅的一脸牛逼状,突然发觉自己也一样在搞双重标准,难道这是遗传吗?
家门不知何时已在我眼前,三声钥匙响后,门里冲出一片黑暗。迷茫中我摸到开关,唤起一缕白炽灯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