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房守日(真田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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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虢国史漫谈

[原创]虢国史漫谈

        虢国是在西周乃至春秋早期历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国家。它的兴衰直接关系到周王室权威的兴衰。然而后人对于虢国的印象却十分模糊,主要停留在三十六计的“假道伐虢”与成语“唇亡齿寒”之上。《左传》中仅有虢国零碎的记载,不成体系。《史记》中给陈、杞这样的国家都留有世家,对于虢国这样对周王室来说意义非凡的重要国家却没有专篇叙述,可见司马迁所看到的史料也是十分有限。
        它的创始人名为虢仲、虢叔,是王季的儿子,周文王的弟弟,简称为二虢。相比周公旦、召公奭、毕公高、太公望吕尚、毛伯郑这些政治明星来说,二虢却显得异常低调,无论是传统的《尚书》、《逸周书》,还是最近清华简中关于西周的文献,都没有记载他们是如何辅佐文王,也没有记载他们在武王伐商过程中起到怎样的作用,甚至连名字也没有流传下来,只知道排行为仲和叔。我们按常理推测,他们应该是文王的二弟和三弟。
        “虢”字的本意与“鞹”、“鞟”有关,表示剥取虎皮制成皮革之意。用这个字作为地名,可以想见此处原本是猛虎横行,有壮士降服老虎并剥取皮毛是何等的威武雄壮!二虢的子孙们也以此地名为家族的荣耀,哪怕是迁居他处,也依然不放弃“虢”的称号。
        二虢初封应该是在武王伐商之前,虢地的初始位置自然是在文王、武王都城的附近,根据传统的文献考订和出土的青铜器铭文判断,虢地位于宝鸡县虢镇一带,并扩展至岐山、扶风、凤翔诸县。比较值得注意的是,初封之时兄弟二人同掌一国,他们的子孙都拥有一定的继承权。这种情况还有一例,就是王季的两位兄长太伯、仲雍被封在虞地。
        由于虞国的发展历史与虢国息息相关,所以需要花一定的篇幅介绍一下姬姓虞国的发展历程。虞地在商代末期已经有妫姓势力居住,其首领为虞阏父,将传说中的天子有虞氏舜奉为自己的祖先。他们与芮国发生领土争端,史称“虞芮之讼”,这件事被文王和平解决,自此虞阏父归附了周人,成为周人的陶正,专门负责制造陶器。解决虞芮之讼被认为是文王在周边树立权威的标志性事件,而此时居住在虞地的太伯、仲雍存在某种关联。
        至于虞地的地望,传统考证认为是在现在的山西运城市平陆县。但这个地理并非文王时期的虞地,而是武王伐商之后转封的虞国所在地。
        而芮国传统的地望考证,是位于现在的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最近在陕西省渭南市韩城市发现芮国墓地,位于大荔县北部。当然这大体上是西周至春秋时期芮国的所在地。文王时代的芮地在哪呢?刘起釪先生根据古芮水的流向,认为当年的芮位于宝鸡市陇县北部。而虞地则根据古字吴虞相通以及古吴山的所在地,考定在现在的千河流域西南方向。
        到了西周时期,这一地区出现了一个名为夨国的国家,卢连成、尹盛平所写的《古夨国遗址墓地调查记》写道:“位于汧水上游陇县南坡和下游宝鸡县贾村都属于古夨国地域”。
        而从古文字角度分析,夨、吴、虞三个字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山西曲沃北赵晋侯墓地发现的叔夨方鼎中的“叔夨”,即是周武王的儿子唐叔虞。而夨国国君的姓,通过发现的青铜器铭文推理,也可知其为姬姓。由此可知,夨国即虞国,王季到文王时期,这里居住着妫姓和姬姓两股势力,其中姬姓势力的首领就是太伯和仲雍。
        《史记·吴太伯世家》中所说太伯、仲雍兄弟为了避免继位而逃到江南蛮夷之地当国君,成为吴国的先祖的故事,是把姬姓虞国和吴国的发展史给简化了。当时的交通、卫生条件落后,政治局势不稳,语言也不通,太伯兄弟能迅速逃到江南,并能成为当地领袖是几乎不可能的。
        简而言之,大概是从太王、王季开始,周人就开始着手建立一系列同姓的卫星国。太伯、仲雍不肯继承周人首领的位置,被太王改派到虞地发展;王季将自己的两个儿子虢仲、虢叔封在虢地。虞在北、虢在南,控制着通向西南进入甘南和巴蜀险道的入口处,守护周人核心的西大门。虞、虢两国初封之时,都是兄弟同时执政,或许是以兄长为主,弟弟为辅,但两人的子孙均有此处领地和军队的继承权,当然随着之后的历史发展,虞虢两国没有因为复杂的继承关系而导致严重的内乱,所以文献中对于他们的世系传承记载十分有限。
        武王率领周人和牧誓八国,以极大的勇气,跋涉五百多公里,直取商王都城,建立西周王朝。虞虢之人是随军参战?还是原地留守待命?这一点史籍没有明确的答案。我们所知道的是,目前所有描写武王在攻陷商都之后的一系列活动中,甚至祭祀了已经去世的虞公(应该是太伯),却丝毫没有二虢的记载。但这不影响二虢在伐商胜利后的地位。
        在阐述二虢与虞仲在西周的地位之前,首先来探讨一下西周时期爵位的问题。由于传统受到儒家经典的影响,后人普遍认为周代的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但从出土青铜器铭文来看,与儒家经典的描述存在一定的差异。而《逸周书·太子晋》中假托晋国乐师师旷与周太子晋之间的对话,提出伯上为公,公上为侯的说法。师旷所处的时代比孔子略早,这段对话内容即使不是实录,也不会比儒家经典晚很多。那么我们可以借此推导出西周时期封爵的规律。
        周王室最初所封的贵族大多是在宗周附近,主要是以政治统治为主的地方领主,私人拥有的武装力量不是很强,封地面积也不会太大。小者称伯,大者称公。
        武王伐商胜利之后,继续向远方各地册封公、伯,并设立诸监,用于监视殷商遗民。但随着三监、武庚之乱之后很快撤销,随后开始封侯。封侯者无论是领地、兵力还是活动范围都比公、伯大很多。侯的地位应该是高于公、伯的,但是宗周王畿的公、伯由于在天子脚下,执掌王命,在贵族中的地位逐渐升高,所以侯在去世之后普遍称公。而分封到远离宗周的公、伯地位依然不如侯,甚至用贬称为子、男,于是才形成了儒家眼中的五等爵制度。
        由于虞、虢分封较早,辈分也高,它们的职能分工不是很明确,既可以率军打仗,也可以作为执政大臣主持政务,称为虞公、虢公。在周王室中具有较高的独立性。
        到了文王时期,分封略有调整,文王只能将王畿内的面积有限的采邑分封给自己的年长的儿子或年龄相仿的同族之人,例如周公旦、毕公高、召公奭、毛伯郑、单公、荣公。这批人位高权重,垄断了周王室的决策中枢的要职,但是封地面积和直属兵力都无法与虢、虞二公相比。
        到了武王成王时期,幼弟子侄们已经长大,他们被陆续分封到更远的地方开疆扩土。其中在王畿内拥有采邑的大臣,其封地由次子继承。例如周公旦的长子伯禽、召公奭长子分别远封为鲁侯、燕侯,次子留守宗周世为周公、召公。叔鲜、叔度、叔封、叔振铎、叔武、叔处、季载是武王幼弟,直接封为管侯、蔡侯、康侯(后为卫侯)、曹侯(或曹伯)、郕伯、霍侯、聃君。远封的王室成员,就是所谓同姓诸侯,在此基础上可以在卿事寮中担任相应官职。
        西周王室还有四大婚族,为姞、姜、任(妊)、姒四姓,分别是后稷、太王、王季、文王之妻所属的家族。这四大婚族又形成不同的国家,有些是武王伐商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有些是周王室新册封的,有的留在宗周外围,参与营建王室的典章制度和政治架构,有的则与姬姓诸侯一样远征异地,开拓新的势力版图。例如姜姓的吕尚父初封齐国,开始长期在宗周述职,称齐公,随着齐国疆域拓展之后,子孙称齐侯。
        西周王朝两大主要的官僚机构,一为卿事寮,长官为卿事(即卿士)主管军政大事;一为太史寮,长官为太史,主管典章礼仪。卿士并非由某一家垄断,而是由周王指定众位世家大臣中的贤能者担任。
        西周时期的卿士详细任期情况无法得知,但是从青铜铭文里大体分析,主要由姬姓虢公、毛公、荣公、召公,姜姓井公轮替担任。《左传》中记载虢仲、虢叔兄弟曾经担任过文王的卿士,这应该是在文王在位的初期。到了姜姓吕国贵族吕尚父望投奔文王之后,就盖过了二虢的风头。但二虢及其子孙依然是王室中的实权派。
        武王伐商胜利之前,周人就已经建立了周六师,一师之长可称为师氏,众位师氏也是由不同世家组成。六师之统帅可称为太师,与卿士一样,太师也并非世袭。武王的太师即为吕尚父,故称师尚父。六师之中金文有载者为京师、盩师、豳师、周师、商师,散布于宗周附近。
        《周礼·夏官司马》上说2500人为一师,5师为一军,这个数据无法反映出西周时期的状况。西周时期的师是最高的军事单位,人数太少恐怕无法应对当时的大战。根据厉王时期《禹鼎》记载的邢国武装分析,平均一车徒十人、斯驭二人,加上车上的甲士三人,大概一乘车对应至少15人组成一个战斗单位。《吕氏春秋·古乐》中提及:“武王即位,以六师伐殷,六师未至,以锐兵克之于牧野”,而其他资料里提到武王带领革车三百乘(或三百五十乘),也就是说武王起码带领一个师的兵力提前来到牧野与商人会战。由此推测西周早期一个师大概可以统领三百乘兵车。根据前面的一车对应15人计算,那么周六师的总人数至少有两万七千人。而《周礼·夏官司马》的战斗编制为一乘兵车对应25人,一师仅有百乘兵车,一军统领五个师即500乘兵车,与西周时期已经有所差别。到后来一乘兵车对应30人甚至75人,那更是后来的事情了。
        虢国也承担了对于六师的建设,所以虢公世代为师氏,或统领一师,或统领六师,参与各种重大的征伐战争。
        周人灭商之后又组建了殷八师,又称成周八师,总兵力至少三万六千人。那么周王室大约拥有十四个师,兵车四千二百乘,总兵力超过六万三千人,足以震慑当时各路势力。
        当然以上兵力只是周王室组建的王师,各地诸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组建自己的军队,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协同王师一起作战。
        武王在伐商胜利之后,没几年就病逝。周公旦为避嫌一度隐居,随后爆发三监、武庚叛乱。周公旦借机复出,对天下的政局进行新的部署,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营建东都成周洛邑。这个时候虞、虢两国均分出一部分人员东迁。
        虞阏父的儿子胡公满已经转封到了陈国。太伯死而无后,仲雍的后人带着“虞”的标签在山西平陆建立另一个虞国,《史记》称之为“北虞”。后世出土的青铜器有虞侯政壶,北虞国君也可称侯,但《左传》中称为虞公,或可反映出侯与公地位的此消彼长。
        而虢国则在河南省荥阳市一带的建立分国,在险要之地设立城堡,史称“东虢”,原来的虢国便称为“西虢”。
        最早提及“东虢”的资料为战国时期的《穆天子传》,其中还提到周穆王的七萃之士高奔戌生擒猛虎,将之养在此处,故名“虎牢”,也就是虎牢关名称的由来。
        应该说虢国分为东西之后,其传承世系就变得难以确定,过去学者们在这个问题上也是绞尽了脑汁。学者们普遍认为东虢和西虢是虢仲、虢叔两者分治的开始。东汉经学家贾逵(字景伯30-101)提出虢仲封东虢,虢叔封西虢,后世基本上沿袭此说。而稍晚的马融(79-166)另辟新说,认为“虢仲封下阳,虢叔封上阳”,这种说法根本没有考虑当时的历史背景,纯属臆断,不足为凭。可见贾逵和马融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根据自己的理解说话。到了明代的王夫之则认为东虢是虢叔所封,还是没有根据的猜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纠缠东虢西虢究竟是二虢兄弟的哪位封哪国,只要明白东虢西虢的国君都是二虢的子孙即可。
        周公旦重新执政并主导了东征、营建东都成周、完善礼制等一系列工作之后,还政于成王,自己回到采邑周养老。
        成王执政时期,东方诸侯们对东夷的清剿还在继续,西线没有发生大的战事。到了康王时期,西周开国功臣之一的南宫括家族开始成为王师的统帅。这一时期,周人的世仇鬼方部落开始再度强盛,并且建立了河宗、倗(冯)等一系列国家,长期与周人对抗。南宫括之孙南宫盂统帅大军与鬼方展开激战,俘获上万人,受到周康王的嘉奖。河宗、倗等鬼方国家大概认对抗无望,便逐渐与周天子和解,并接受册封,定为媿姓。
        在与鬼方的战事中取得重大胜利,使得南宫氏在王师中的地位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周昭王继位之后。南宫氏又秉承昭王之命,着手率领六师讨伐南方汉水流域的强敌虎方,以及日渐强大的楚人。昭王抱着气吞天下的雄心,亲自赶往前线指挥战争。
        攻打虎方似乎战事十分顺利,从而增加的昭王的骄傲心理,他认为打败楚人不在话下。楚人当时的据点为丹阳、夷屯,大概是现在的湖北南漳县武安镇一带,位于汉水南岸。周人为了方便大军越过汉水,用船只连接起一座大型的浮桥。周六师越过汉水之后,未能消灭楚人的据点,只是取得小胜后便撤军。在昭王穿过浮桥前往汉水北岸的途中,汉水突然暴涨,冲垮了浮桥,昭王与祭公以及众多王师将士落入汉水溺水身亡。此次事故,周六师损失惨重,《竹书纪年》称为“丧六师于汉”。经过这一重大的噩耗之后,周人不得不暂停对南方的征讨,同时南宫氏一族在王师中的地位有所下降。
        周穆王继位之后,虢公家族的地位终于有了一个提升的机会。西虢公上父一度成为王室的首席执政大臣,青铜器铭文中虽然没有确切记载公上父是卿士还是太师,但必然是处于卿事寮中排名靠前的地位。不过好景不长,公上父很快去世,谥号虢城公。他的职位由毛伯郑的后代毛伯班接任。由此毛伯班改称毛公班。与姬姓虞伯、姜姓吕伯统领三师前往东方参与讨伐战事。毛公班与毕公高之后毕公桓、姜姓井公利执掌朝政,号称三公。与昭王同被淹死的祭公之子祭公谋父,与东方诸侯姜姓逢公固也都是周穆王时期比较受重视的大臣。而虢城公上父的儿子虢叔与虢季易父挞兄弟的地位则无法与前面所提到的这些人相比,仅仅是以师氏的身份负责王室禁卫的工作。
        周穆王应该说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君主。即位之初便在南郑营建新都。父亲亲征南国而死,似乎没有让他抱定彻底平定汉水流域的决心,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东国。在东方战事小有成就之后又开始西征。但他的西征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不过是借机体味异域风情,放纵自己的内心。而且因为长期在外面玩,差点让嬴姓徐国偷袭了宗周。因为这个毛病没少受到祭公谋父的拍砖。
        西晋初年与《竹书纪年》一同出土的《穆天子传》就是讲述周穆王西游列国的故事。虽然《穆天子传》被认为是小说家语,但是其中的记载能和青铜器铭文以及出土文献对得上,所以还是有一定的史料价值。《穆天子传》中的周穆王,与犬戎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与西王母唱和调情;饥渴时刺马饮血;在异域享受白鹄血和牛羊奶洗脚的礼遇。他还不顾周公礼法,娶了同姓盛伯(即郕伯)之女盛姬。在盛姬病逝之后还大张旗鼓地为她举办丧礼,自己也痛哭流涕,异常伤心。他在体味了人生种种神奇的感受之后,发出“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辨于乐,后世亦追数吾过乎”的感叹,颇有后世王羲之《兰亭集序》的颓废美学之风。
        从政治上说,周穆王加大了朝廷中姜姓诸侯的作用。前面提到的井公利,他的家族在之后的卿事寮中长期占据显要的位置,甚至分出郑井、咸井、丰井三个分家。吕伯在穆王年老的时候被升为吕侯,主管刑法的修订。当然西周时期的刑法只对贵族阶层内部公开,而不向普通民众公示。西周的制度从总体上说一种严密的等级制度,下属想反对上级是要冒着刑罚和罚款的风险的。而法律的修订掌握在姜姓诸侯的手中,难免会引起姬姓大臣的不满,也为后来的种种矛盾埋下了深远的伏笔。
        前面提到,虢城公至少有两个儿子在朝廷中任职,一个是应该是虢城公年长的儿子,也称为虢叔,名字失传。一个是小儿子,即虢季易父。这样又给研究西虢公家族的世系带来了困难。从青铜铭文来看,虢叔应该是西虢的国君,虢季易父是小宗。但目前发现的青铜器偏偏是以虢季易父家族这条线走下去的,那么他的兄长在朝廷中占有何等重要的职位,而且其后裔是否一直是西虢的君主,很难确知。
        虢叔在卿事寮中担任要职已经是周共王三年的事情。虢叔之子在青铜器铭文中被称为“伯大师”。目前发现的青铜器中有虢伯甗,那么他可能就是器主。大师即太师,可见其已经具有统帅六师的权力。伯大师大概之后继承了虢叔的位置,称为虢伯。
        而虢季易父之子为师哉,在周共王八年的时候获得了“大师金膺”,这是一种马胸前的装饰,由于带有金饰而闪闪有光,是太师的象征。拥有了这种物件,就等于担任了太师的职务。那么可能是伯大师继承了虢公之位,而通过周共王把太师的职务转让给堂弟师哉。
        由此看来,这一时期的虢公家族出现了一些分工,虢城公之子虢叔的后裔世袭虢公,而虢城公之子虢季的后裔则获得了师氏的继承权。
        虢伯之后虢公家族的世系传承缺乏准确的记载,而师哉家族的世系传承,赖以陕西省扶风县强家村出土的青铜器窖藏,以及一些传世铭文得以明晰。
        师哉病逝后,谥号宫公或宫仲。其子为师望,自称“大师小子”,在共王和懿王的朝廷中任职,去世后谥号幽叔。这里的“幽”可并非对师望的生前行为的贬斥,而是对他的一种赞美。“幽”的内涵从赞美变成贬斥那已经是周幽王死后的事情了。
        懿王时期的东方局势依然不稳,虎方经过昭王时期的打击之后依然没有彻底消亡,又联合牧誓八国之中的卢方、姒姓杞国和秃姓舟国继续向周王室的统治发起挑战。这一时期齐国等东方诸侯的实力已经有所增强,主要靠他们率军平乱基本无忧。
        懿王去世之后,他的弟弟辟方抢班夺权,并且得到了畿内大臣的认可,是为周孝王。这是继周穆王娶同姓为妻之后,又一件王室自行破坏礼制的事件。幽叔师望的儿子师即继承了父亲的职务,他的立场不明,应该是能够接受既成事实,努力维护着周王室的稳定。师即死后谥号为德叔。
        从这一时期的虢公与虢季家族的世系来看。能够继承家族地位和朝廷职务的多数为叔、少数为伯、仲、季。特别是伯,在虢公世系中极少遇到,似乎长子多数英年早逝,可能是承担了太多的压力,虢公长子难以继位的现象一直持续到春秋时期,三门峡虢国墓中至少发现两座太子墓。亦可想见虢公家族子孙的培养还是非常严苛的。
        德叔师即去世后,其子师丞继承父亲的位置,时间已经逐步推进到周夷王时期。
        太子燮是周懿王的太子,可能是自幼身体虚弱,被叔叔孝王夺位。太子燮为此隐忍多年,并与汉水流域的新霸主,姞姓噩侯驭方结为姻亲,娶了他的女儿为妻,生下一子名胡,就是后来的周厉王。诸侯们也把祈求太子燮身体健康作为日常礼仪的一部分。终于没过十年就熬死了孝王,太子燮君临天下,是为周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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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旦重新执政并主导了东征、营建东都成周、完善礼制等一系列工作之后,还政于成王,自己回到采邑周养老。

这种主动放弃权力的美谈俺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本朝太祖也不能做到啊~~~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如果做不到,就做一个低调、蛋定、靠谱、牛逼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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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这篇应该还没结束吧?感觉有点乱,最好再理理,理出一二三的层次来,或者文末简单总结下~~~~否则象偶这样古史知识匮乏的人读起来确实吃力啊~~~~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如果做不到,就做一个低调、蛋定、靠谱、牛逼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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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王对于姜姓诸侯似乎抱着某种敌视的态度,毕竟姜姓诸侯自穆王时期开始在朝廷中占据主导,树大根深。夷王上台后,开始寻求任何机会来削弱姜姓诸侯。
        恰逢此时,姜姓诸侯内部发生了严重的龃龉,纪侯对齐哀公不满,在夷王面前大肆攻击,夷王便利用了这一借口,将齐哀公用大鼎活活水煮。此外在之前活跃了三代的姜姓井公家族开始在朝廷中销声匿迹,东方的姜姓逢公家族也不知所终。
        本来按照觐礼制度,天子是不能下堂向诸侯示好的,但是夷王却为了讨好其他诸侯,亲自下堂接见。这一举动无异于挑动了守旧派们敏感的神经。虽然姬姓大臣们对姜姓诸侯不满,但也不希望权势被姞姓诸侯所取代。何况噩国已经开始成为汉水流域新的霸主,如果他出面联系其他势力反对周天子,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新的矛盾开始积累。
        犬戎开始在太原(今甘肃省平凉一带)重新冒头,周人给他们一个新的称呼“玁狁”。虢公再次出现在文献中,并统帅了六师前去讨伐,一直进军到俞泉,获马千匹。这位虢公应当是伯大师的后人,伯大师根据出土青铜器铭文,他的名字叫“厘”,他的儿子为伯公父,自称“伯大师小子”。随后懿王三年出现了虢叔。这也就是周夷王之前西虢公家族的一点零碎的信息。而夷王时期虢公是以军事统帅的身份出现,是否表明虢季氏家族长期垄断的师氏和太师又被虢公收回?那么师丞在军队里充当何种职务?这些都难以解释。我们只知道虢公统帅六师霸气登上历史舞台,意味着西周末年的动荡大戏即将开幕。
        夷王去世,太子胡继位,就是著名的周厉王。一个震撼性的消息从汉水流域传来:噩侯驭方率领南淮夷和东夷背叛了周王室!贵族们的新怨旧恨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他们丝毫不顾及噩侯驭方是厉王的外公,极力撺掇厉王对噩国实行毁灭性的打击,要将噩国从地图上彻底抹掉。厉王也下定了决心,不再顾及亲情。于是一场惨烈的大战在汉水流域爆发。周王室不惜将西六师(周六师)与殷八师全部投放到战场上去。
        周王室此次将十四个师全部投放到南方战场,显然不是针对噩国一国,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扫荡大战,力图集中兵力消灭强敌,并强力敲碎淮夷、东夷等反周联盟的势力版图。
        这回我们终于能知道此时的西虢公的名字,他的名字叫仲长父,可以简称虢公长父或虢仲。夷王时期讨伐太原之戎的虢公或是其本人,或是其父。此次他又作为周六师的统帅之一参与了讨伐大战,但主要是与淮夷作战。
        即使是将王师全部的兵力全部投入战场,周厉王依然感到兵力吃紧,于是允许其他诸侯率领自己的军队协同作战。姬姓诸侯邢武公便命令叔向父禹率兵车百乘、斯驭二百、徒兵千人前去支援。经过艰苦的战斗,王师最终将噩侯驭方生擒活捉,等待他的可能是和齐哀公一样的命运。而噩国的贵族和民众则不分老幼一律屠杀。从此姞姓噩国便从历史上彻底消失。此外在同一地区存在着姒姓鄫国的分支,也被周人所灭,改由姬姓建立新的鄫国,这个国家就是《左传》中提到的随国。姬姓鄫国将担负起对汉水流域局势的稳定工作。
        另一方面,在夷屯蜗居了数代的楚人开始相机而动,楚公熊渠从夷屯向东迁都至发渐,向牧誓八国的庸国发起挑战,并连带攻击了杨、粤(越)之地,并侵入了噩国原有的疆域范围。为了彰显武功,楚公熊渠大胆地将三个儿子熊康、熊红、熊执疵为句亶王、鄂(噩)王、越章王。不过当他了解了周厉王的凶悍手段之后,便不得不将三个儿子的王号拿掉,改称麋侯、翼侯、魏侯。以示自己不敢与周天子争锋。
        周厉王抱着一种极其强烈的使命感,在汉水流域大肆用兵、大开杀戒。但是他对宗周周围的事务处理却远远没有如此铁腕。前面提到宗周的西面有个姬姓国家,在青铜铭文中称作“夨”,实际上就是吴太伯、仲雍的后代所建立的虞国。到了周厉王时期,夨国仗着自己是宗室中的大长辈,直接号称夨王。而且还和临近的散国发生边境矛盾。周厉王面对这样的局面基本上是束手无策,只能派遣一些调停人参与两国重新划界,并建立新的誓言盟约,于是留下了国之重器散氏盘。
        前面花了一定的篇幅介绍从成王到厉王时期的政治局势,以及西虢公与其小宗虢季师氏家族的一些情况。那么成周东边东虢在这一时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周王室在东方建立的成周八师之中有成师,一部分学者认为成师的驻地就在成皋,也就是东虢的所在地。大约在周穆王时期,一个名为伯夷父的将领率领成师,要前往南夷地区戍边。当然目前无法确认这位伯夷父的身份是否与东虢有关。当然此地的战略重要性在当时是显而易见的。
        在虎牢关东面15公里的河南省荥阳市高村乡官庄村西部,最近发现了一处周代的遗址。北起官庄村北,南至穆寨村,西起大张村东,东到官庄村。现存遗址平面形状略呈东西长方形,重点区域东西长约1300米,南北宽约900米,面积约117万平方米。该地自西周到春秋时期一直有人居住使用,北侧的春秋墓地还发现青铜器以及仿青铜礼器的陶器的随葬品。此处是否与东虢有关,很值得关注。
        到了周厉王末期,青铜器铭文中出现了一位名为虢叔旅的贵族,他的父亲谥号虢惠叔。而我们知道厉王时期西虢公是虢公长父,那么虢叔旅极有可能是来自东虢。话说周厉王三十二年,一个叫鬲攸从的贵族到厉王面前,状告另一个叫攸卫牧的贵族长期租种自己的田地。周厉王责成虢叔旅主持盟誓,将纠纷摆平。铭文中没有告诉我们虢叔旅在厉王的朝廷中具体担任什么职务,至少说明虢叔旅还是有点地位的。
        当然虢叔旅比起虢公长父来说还是差点,虢公长父的职权范围还涉及到百工管理层的指派,他也被百工的管理者尊称为“天尹”。
        再回到厉王时代的政局上来,厉王在征讨汉水流域的新兴势力以及南淮夷问题上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和物资,虢公长父也是秉承厉王的命令东征西讨,从客观上说虽然暂时压制了这一地区的反对势力,但是周王室并没有因此获利。而宗周周边的防御体系已经出现严重的漏洞,厉王对于这一点视而不见,为后来的政局动荡埋下了伏笔。
        宗周西面的册封的一些国家如夨国、散国、弓鱼国之类大多骄横难治,似乎根本不听周王室调遣。姜姓井国已经销声匿迹,这块势力真空一部分被虢国占据,另一部分可能被姜姓申国所控制。姬姜二族的矛盾暂时化解,但双方已经很不上心。位于犬丘(今甘肃省天水市清水县)的大骆一族被犬戎消灭。作为大骆一族的姻亲的申侯却没能挽救。西周王朝过去使用秦人作为西方的防御屏障的设想已经难以维系。
        为了解决物资不足的问题,晚年的厉王任命贪图专利的荣夷公终为卿士,实行专利政策,厉王时期的西周还不存在发达的货币经济,物物交换是当时交易的主流。所以专利政策主要是通过加强山林的虞官的权力,实现对山川资源的强制垄断。并且禁止任何人对此事进行批评,终于酿成史上有名的“国人暴动”。
        但暴动的人员不仅仅是宗周的国人,也有很多上层贵族,其中师氏的参与引人注目。荣夷公是厉王在朝廷的代表,而虢公长父则是在王师的代表。师氏们对于厉王的统治也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于是纷纷站在国人一边。厉王与虢公长父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维持局面,而且性命也有危险,于是只得纷纷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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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真田豪 于 2012-4-22 19:40 发表
周公旦重新执政并主导了东征、营建东都成周、完善礼制等一系列工作之后,还政于成王,自己回到采邑周养老。

这种主动放弃权力的美谈俺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本朝太祖也不能做到啊~~~
西周政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主要是周王之下的最高长官都不是世袭垄断,而是从世家中选出来的。而且主持政务必须要面临复杂的战争,甚至要亲自上阵,如果打输了会很惨。周公家族根本没有垄断周王室的所有权力部门的要职,所以还政来说是大家都有面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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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真田豪 于 2012-4-22 19:41 发表
又~~~~这篇应该还没结束吧?感觉有点乱,最好再理理,理出一二三的层次来,或者文末简单总结下~~~~否则象偶这样古史知识匮乏的人读起来确实吃力啊~~~~
这个文是以介绍虢国史为主,但虢国资料本身比较零碎,只好靠西周王朝的主要政局把线串起来,同时顺带介绍一些相关国家的情况。这个一直会写到虢国灭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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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把吴国和夨国的关系说下吧,南方吴国不应该冒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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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宇都宫壬纲 于 2012-4-26 13:36 发表
大姨把吴国和夨国的关系说下吧,南方吴国不应该冒称啊
这个问题应该说现在还没有发现关键性的证据,更麻烦的是吴国之吴与夨国之夨还不是一回事。夨吴虞古文字相通这个没问题,但是吴国的吴却是勾吴、工吴、攻吾的简称,本身可能不是华夏语言。那么吴国是否是夨国在平王东迁时候才转战江南,很难说清楚。原来我比较相信《宜侯夨簋》是虞国转封到江南的证据,但由于夨字的考释问题不得不调整看法。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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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投奔同姓的霍国避难,被安置在彘邑(山西省霍州市东北),因此地有汾水,故当时人称为汾王。周厉王的太子名静,当时已经成年,但是诸侯与师氏们却不愿意让太子提前继位,而是另外推举了一位名叫共伯和的诸侯代行太子之事,而太子静则由召公虎庇护,这就是史称的“共和行政”。共伯和执政的十四年期间,各地连连发生严重的旱灾,人心日趋动荡。人们普遍认为共伯和只不过是代理,绝不能长期占有天子之位。于是直到厉王病逝之后,太子静才登上天子之位,是为周宣王。
        这里再说两句题外话,后世将“共和”理解为贵族联合执政,作为英文“republic”的汉译,这主要是受到《史记》的影响。《史记》认为“共和行政”是周公旦和召公奭的后裔(召公虎)联合执政。这大概是汉朝人以为西周一直是由周、召两家把持朝政吧?但现在我们知道“共和”实际上是人名,由他来代理周天子的职权,西周王朝的政体并没有发生什么本质性的变化,如果了解了这些,是不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先秦时期很多词汇都被作为西方社会历史的名词的汉译,类似的还有“封建”(feudal)、“公”(duke)、“侯”(marquis)、“伯”(earl)“子”(viscount)、“男”(baron)。最初不过是翻译家们的异想天开,实际上两边词汇的内涵存在很多差异,如果是研究社会发展史的话,就不可削足适履肆意比附了。
        那么虢公长父到哪里去了呢?过去的史书中都没有任何明确的记载。但是三门峡虢国墓葬的发现,使得我们可以分析出虢公长父后来的事情。
        三门峡上村岭虢国墓地先后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考古发掘,第一次是在1956-1957年,第二次是在1990年。其中第二次发掘清理了两座国君级别的大墓,分别为M2009号虢仲大墓和M2001号虢季大墓。其中虢仲墓的发掘报告将在《三门峡虢国墓》第二卷中予以详细介绍。从目前公布的信息可知,虢仲墓的时代大致是在周厉王到周宣王之间,乃是九鼎大墓,出土文物3600多件,其中还有不少商代的玉器,极尽奢华,同期的曲沃晋侯墓与之相比黯然失色。
        在这位虢仲去世的时候,朝中还有大臣随份子送上了随葬品。专人负责把这些大臣的名字用毛笔蘸墨写到玉片遣册上,随墓主一同下葬。遣册中提到了一位叫“南仲”的大臣。“南”就是南宫氏的简称,前面我们提到,在康王、昭王时期,南宫氏家族曾经统领过周六师打过几个大胜仗,但随着昭王淹死在汉水,南宫氏的地位有所下降。直到宣王即位之后,南宫仲邦父被任命为卿士,南宫氏家族的地位才回光返照。遣册上的“南仲”就是南宫仲邦父的简称。那么虢仲墓的墓主,则无疑是虢公长父。
        由此看来虢公长父在国人暴动之后也离开了西虢,他走得很从容,甚至还带领了自己的军队、百工以及自家积累的大量财富。虢国的车马武器装备在当时属于非常优秀的,他既然选择离开西虢,而不是出面镇压国人,已经算是最好的政治选择,自然没人能够阻拦。他既没有跟随在厉王左右,也没有投奔东虢,而是奔向了距离霍国南边200公里(大概是两天的路程)的姬姓焦国,在上阳(今河南省三门峡市)落脚,并修建城邑,并且终老于此,这时宣王也已经继位。可以说虢公长父这次在避居上阳,为后来的西虢东迁打下了基础,上阳一带就成为后来的北虢。
        宣王对父亲充满了崇敬之情,他并不认为父亲犯过什么过错,因此他给父亲的谥号定为“剌”。“剌”字通“烈”,对父亲的伟大表示赞美。后世为了对周剌王表示贬斥,故意用了一个谐音字“厉”来替代“剌”。于是就有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周厉王这个谥号。
        经历了一系列的混乱,周宣王不得不亲近姜姓诸侯,与申侯结盟,并与之定下儿女之亲。由宣王的太子宫湦娶申侯之女为妻。并且在河南南阳地区开辟出一片新地,申国将在那里设立分国,称为“南申”。原本的申国便称为“西申”。
        由于虢公长父逃离西虢,避居上阳,西虢的继承系统发生了点变化。既然周天子可以找共伯和来代理摄政,那么西虢自然也可以有代理摄政,而虢季氏是最佳备选。虢季氏家族很可能就是西周时期虢季易父的后代,可以简称“季氏”,类似于后世鲁国三桓的季孙氏,其后裔多以“虢季子”或“虢季”为尊称,师丞之后的世系不明,但是到了西周晚期宗周附近出土一批铭文为“虢季子组”或“虢季氏子组”的器物,他可能就是虢公长父避居上阳之后,留在西虢境内的代理虢公。
        虢季子组在位时间不长,大概十多年,他死后谥号为虢宣公。在他去世的前后,虢公长父也死在了上阳,并且举办了高规格的奢华葬礼,卿士南仲还专门送去随葬品,可见周宣王对虢公长父同样不排斥。当然,虢季氏代理西虢公的问题,宣王并没有干预,于是虢宣公之子虢季子白接替父亲继续代理西虢国君的位置,并且迅速成为周宣王时期的栋梁之臣。
        宣王由于亲历了国人暴动,对父亲的软弱退让感到无法理解,于是将加强王权作为毕生奋斗的目标,在这一前提下,宣王开始了他的中兴历程,他除了重用自己的庇护者召穆公虎,还有南宫仲邦父、方叔、兮尹吉父甲、向皇父、毛公音、虢季子白等一群保守的大臣,继承周厉王的战略,继续在各地进行东征西讨。
        虢季子白在周宣王十二年(公元前815年)的时候帅军在洛水之阳小胜玁狁,斩首五百,俘虏五十。归来后受到宣王的嘉奖。因此做了一个巨大的铜盘来记录这次胜利。这就是与大盂鼎、散氏盘、毛公鼎并称“晚清四大国宝”的虢季子白盘。大盂鼎就是康王时期南宫盂所铸,散氏盘前面已经提到,毛公鼎是宣王时期的毛公音所铸。
        大约两千六百七十年之后,也就是大清道光咸丰年间,虢季子白盘在陕西眉县礼村田沟岸中被当地农民发现,先是被宝鸡县虢川巡检司的刘燕庭获得,将其作为牲畜饮水槽。宝鸡县椽、郿县令徐燮均发现后将其收入囊中,并带回老家常州。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天国攻占常州后,盘为陈坤书所有,陈坤书后被封为护王,在常州设立护王府,将铜盘作为廊下的马槽使用。同治三年(1864年),淮军将领刘铭传攻克常州,进驻护王府,一天夜晚,刘铭传听到院子里发出叮铛的金属撞击之声,于是循声找去,原来是廊下吃草的战马所衔的镳与马槽碰撞发出声响,当他拿着灯仔细观瞧才发现,居然是青铜器!于是命人小心擦拭并熏香洗刷干净,运回自己的老家安徽合肥肥西县刘老圩。不久刘铭传解甲归田,在刘宅钢叉楼(位于正厅北面)后建“盘亭”一座珍藏此盘。并亲笔写下“盘称国宝、亭护家珍”的对联。同治十二年(1873年),刘铭传编印《盘亭小录》告知后人此盘的来龙去脉。其时虢季子白盘已是远近闻名,一纸拓片售价高达5两银子。光绪帝的老师翁同龢据说也希望观瞻,但未能如愿。抗战前后,刘铭传的曾孙将院子深挖三米多掩埋,并在上面种上树加以掩饰。国民党安徽省主席刘振华、桂系军阀李品仙,乃至后来占领合肥的日军都想夺取此盘,均被刘家搪塞应对过去。1950年1月,刘肃曾才将虢季子白盘从地里挖出捐给国家,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晚清四大国宝”另外三器,大盂鼎也在中国国家博物馆,而毛公鼎、散氏盘随着国民党败退台湾而被转移,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让历史再度回到宣王时期。宣王没有吸取厉王的教训,而是将厉王生前的政策继续强力推行下去,并且不顾宗法制的规矩,强行介入鲁国国君的废立,令很多东方诸侯感到不满。
        而更让保守的大臣们无法接受的是,周宣王对于农事的礼仪完全不感兴趣。原本按照周武王时期定下的规矩,周天子需要在孟春正月,春耕之前,率领诸侯亲自使用耒耜松土,并前往社稷祭祀上帝。由于天子的权威至高,所以简单的松土,象征着开垦千亩之田,表示对神灵的敬重,农事的重视。这一的礼仪被称作“籍千亩田”。但宣王完全不理解这些礼仪所具有的象征意义,他可能是觉得日常征战如此劳苦,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象征仪式?便拒绝履行籍千亩田的仪式。于是虢季子白便出面对天子耐心解释,但宣王已经下定决心,到底还是废止了籍千亩田。
        不成想,在周宣王三十九年(公元前789年),王师与姜戎大战一场,王师败绩,两军会战之地恰好名为“千亩”!此地位于今天的山西省介休市。宣王最初的任性之举,却变成了谶语,深深地烙在诸侯们惊恐的意识深处。虢季子白也因为当初劝谏宣王,被史官记录在案。而这场战役期间,晋国国君晋穆侯的次子呱呱坠地,兴奋的晋侯给儿子起名叫“成师”。谁又能想到,这个孩子的子孙将把晋国搅闹得天翻地覆,并且将成为北虢的掘墓人。虽然这一系列的事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符号化的因果关系令读史者怅然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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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公里两天到?我记得古亻弋行军速度一天最多也就30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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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宇都宫壬纲 于 2012-4-28 10:04 发表
200公里两天到?我记得古亻弋行军速度一天最多也就30公里了。。。
这是按照春秋时期驿传的平均速度估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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