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幡大菩萨说起的历史 大意觉迷/作 前言 八幡大菩萨是日本重要的神灵之一,他原本是历史人物,室町幕府的将军们把他当作自己家族的保护神加以供奉。现在在日本全国,尚有以宇佐八幡宫为首的四万六百余座八幡神社,可见其影响之大。熟悉日本战国历史的朋友们自然是十分清楚八幡宫和八幡大菩萨。其实中国人很早就知道日本有这么一尊神灵。在明朝的时候,倭寇就高举写着“八幡大菩萨”五个大字的旗帜,在中国的沿海城镇烧杀抢掠。以至于当时的中国人将倭寇乘坐的船只称为“八幡船”,称倭寇为“八幡人”。这尊神灵竟然保护着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自然为明朝的中国人所痛恨。我在这里并不是讨论有关日本人的八幡大菩萨信仰问题,而是抽丝剥茧,将八幡大菩萨所代表的历史人物的原貌,还原到接近真实的历史背景中去。 八幡大菩萨旗指武士 一、应神与倭五王时代 实际上明朝人还不是最早知道这尊神灵的中国人,在宋代宋太宗在位时期,来了一个日本和尚奝然,献给太宗自己编的介绍64代天皇名字、事迹和日本地理的书籍《王代年纪》,里面不但提到了“八蕃(幡)菩萨”,而且明确指出这尊神灵就是日本史书里记载的应神天皇:“次应神天皇,……,今号八蕃(幡)菩萨 ” 。
根据《日本书纪》,从应神天皇到武烈天皇的起讫年代如下: 但从《日本书纪》中记载的历史事件对比中国、朝鲜和考古资料来看,这段历史也就是著名的倭五王时代大致的时间跨度为约360-500年期间,显然《日本书纪》中的年代上限超过了实际年代约90余年。可见《日本书纪》的年表被拉长了,这已经是史学界的共识。
根据中国史料记载的倭五王活动时间如下(加问号的年代表示不能确定是哪位倭王在位): 学者们普遍认为倭五王就是天皇的前身,希望将中国南北朝时期提到的赞、珍、济、兴、武和《日本书纪》中相关时期提到的以上十一个天皇找到对应关系,现在大致的观点是:赞=应神、仁德或履中;珍=反正;兴=安康;武=雄略。但并不是十分理想,因为以上天皇的生卒年代和中国记载的倭五王派遣使者的时间有很多不可调和的矛盾,而随意修改史料中的年表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此在引用史料的时候,通常是以《日本书纪》的记载为准。以上对于天皇与倭五王的比对其实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就是认为两者之间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但如果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呢?有人也许会说,历史又不是小说,人物怎么可能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呢?那是因为大家不太了解日本史书的编撰理念和编纂过程。 日本最早的两部史书《日本书纪》和《古事记》,是在奈良时代的权臣藤原不比等的掌控下编纂完成的。有人可能以为,《日本书纪》是官方正史,内容被篡改很正常;而《古事记》是根据舍人稗田阿礼的口述完成的,可能保存着比较原始的材料。但事实上恰恰相反。首先舍人在奈良时代并非下等官职,而是非常高级的官位,而稗田阿礼只不过是藤原不比等的化名(此观点出自梅原猛《诸神流窜》)。也就是说《古事记》对历史的歪曲程度甚至远远超过《日本书纪》。又有人认为,日本的史书是为了维护天皇“万世一系”,但实际上要维护的不仅仅是这一点,比如说藤原氏在朝廷上不可动摇的统治地位,日本对于朝鲜半岛事务的主导权等等,都是要维护的地方。与此同时,当时日本人的文学水品发展的比较迅速,他们知道如何使空洞的说教变得引人入胜,因此,在《记纪》中可以看到大量小说性质的描写和赞美爱情的诗歌,而对史料进行夸张的篡改是不可避免的。 既然日本史书里的记载如此不可靠,我们能否根据中国和朝鲜史书来查看历史的真相呢?很遗憾,中国当时对日本并不是十分重视,记载十分简略,而且我们无法借此得知日本国内的情况;而朝鲜的《三国史记》虽然可信度比《日本书纪》要高,但是由于《三国史记》要维护新罗中心论原则,而新罗是和倭国渊源很深的国家,但新罗统一朝鲜半岛后,却极力抹杀它和倭国的某些关系,使我们也很难根据《三国史记》的记载描绘出倭五王的时代。 不过好在《日本书纪》记载的内容十分庞杂,甚至保留了许多自相矛盾的说法,并且同样一件记录,也与《古事记》中的描写发生矛盾,笔者认为,这些矛盾是采用了不同的原始材料而遗留下来的问题,可以对这些矛盾进行合理的分析和逻辑推理,或许可以发现历史事件的真相。笔者的对倭五王史实的考订,就是基于这个基础上的猜想。 二、应神天皇的私名 第一个要分析的人物就是这位八幡大菩萨--应神天皇。 既然要分析《记纪》(《日本书纪》和《古事记》的简称),我们必须要做一些准备工作,首先我们要知道,“应神”是奈良时代给天皇加上的汉风谥号,如果肯定了谥号,就等于将“应神”当作一个实体的人来看待,这显然会使我们的研究误入歧途。所以在于倭五王比对的过程中,不使用汉风谥号来称呼他们;而相对于汉风谥号的是所谓的和风谥号,即天皇们本土化的谥号,但考虑到5世纪以前,中国的谥号观念可能还没有传入日本,所以早期天皇的和风谥号或许就是来源于倭五王的生前使用的私名,值得加以考察。 所谓的应神天皇,他的和风谥号,也就是他的私名称为誉田别或品陀和气,日语发音都是一样的,即ほむだわけ,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日本书纪·应神纪》:“初(应神)天皇在孕而天神地祇授三韩。既产之,肉生腕上,其形如陃,是肖皇太后为雄装之负陃。肖,此云あえ。故称其名谓-誉田天皇。上古时,俗号陃谓ほむた焉。 ” 《古事记》:“此太子(应神)之御名所以负大鞆和气命者。初所生时。如鞆宍生御腕故。着其御名。是以知坐腹中定国也。” 简而言之,就是应神的母亲神功皇后挺着个大肚子征服三韩(新罗、百济、高句丽)后,生下了他,因为他的左腕上长了个肉球,很像鞆(一种射箭的护腕),所以起名“大鞆和气命”(おおとものわけのみこと),又称“誉田别尊”或“品陀和气命”(“大鞆”和“誉田”的发音并不一样,难道“誉田 ”(ほむだ)是古音?)。言下之意就是说,誉田别尊这个名字是在其出生的时候获得的。 然而,我们又能在《记纪》中找到另外一个得名的原因。 《日本书纪》:“ 一云,(应神)初天皇为太子,行于越国,拜祭角鹿笥饭大神。时大神与太子名相易。故号大神曰-去来纱别神,太子名-誉田别尊。然则可谓大神本名-誉田别神,太子元名-去来纱别尊。然无所见也,未详。” 《古事记》:“故建内宿祢命率其太子为将禊而,经历淡海及若狭国之时,于高志前之角鹿造假宫而坐。尔坐其地伊奢沙和气大神之命,见于夜梦云: ‘以吾名欲易御子之御名。'尔言祷白之,恐,随命易奉,亦其神诏。明日之旦,应幸于滨,献易名之币。” 从描述来看,应神天皇已经有一定年龄了,而他最初的名字似乎是去来纱别(伊奢沙和气いざさわけ)。但史书的编纂者是不愿意承认这种说法的。显然,与越国(古志国)之角鹿地大神换名的故事,否定了誉田别尊这个名字是应神一出生时就得到的名字。于是编纂者用“然无所见也,未详”将这条信息敷衍过去。因为牵扯到大神,史学家很自然地把它理解成传说,不会当真。 不过在《古事记》中还有另外一段记录,引起了笔者的高度注意:“品陀和气命坐轻岛之明宫治天下也。此天皇娶品陀真若王之女。”“品陀”的名号再次出现!这个品陀真若王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名字和品陀和气命有什么联系?难道是一种巧合吗? 三、品陀真若王的背景 根据《记纪》以及《旧事本纪》的记载我们可以得知,品陀真若王是五百城入彦命(五百木之入日子命)和尾张连的祖先建伊那陀宿祢(建稻种命)的女儿志理都纪斗卖(真若刀婢命)所生的儿子。而五百城入彦命是景行天皇和八坂入彦命(八尺入日子命)的女儿八坂入媛(八坂之入日卖命)所生的儿子。再往上推,八坂入彦命又是崇神天皇和尾张大海媛的儿子。 《记纪》中没有直接说明品陀真若王和五百城入彦命的居住地。但是却提到了八坂入彦命的居住地在美浓地区(又称三野)。而品陀真若王的父亲和他本人都娶了尾张建伊那陀宿祢的女儿作妻子(根据《旧事本纪》,品陀真若王的妻子是志理都纪斗卖的妹妹金田屋野姬命)。尾张、美浓和越国的角鹿地区十分接近,都属于中部地区。如果品陀真若王是以外祖母家美浓国为根据地,到达角鹿地区应该不是件难事。从这一点来看,似乎与应神天皇换名的不是什么大神,而是品陀真若王。 交换名字在历史上好象并不多见,但即使存在这种现象也并不奇怪。古代的各种政治势力要想建立联盟,必然要作出象征性的仪式表达联合的诚意。 而在《记纪》中还记载了类似于换名事件,就是应神天皇的儿子仁德,据说出生的时候产房飞进来一只木菟(猫头鹰),与此同时,大臣武内宿祢的儿子也出生了,而飞进他产房的是一只鹪鹩。于是应神天皇给儿子起名叫大鹪鹩,而武内宿祢给儿子起名叫木菟。此外《记纪》里还记载了有关从别人那里获得名字的事例,比如,倭建命的名字来自熊曾建。 熟悉日本战国史的朋友应该经常碰到武将们被赐名或使用所尊敬的人的名字给自己改名的现象。这不过是换名的一种变化的形式。 由此推测,古代的倭国应该也存在着换名的习俗。换名的对象应该是结成联盟的首脑或他们的子女。对于换名的当事人来说或许能加深双方的私人感情,但后世在记录他们的时候却有可能把一个人当作另外一个人,这或许是日本历史记录混乱的一个原因吧。 《记纪》中应神有一个皇子叫“去来真稚(伊奢之真若、伊奢能麻和迦、いざまわか)”只是汉字的写法不同,恰恰留下了应神换名的证据。 品陀真若(品陀真稚)、 伊奢真稚、品陀和气(品陀别)、 伊奢纱别(伊奢别,“纱”字可能是拖长的尾音,可以省略)四种名字的排列组合在《记纪》中记录应神天皇的地方全部能找到,这恐怕不是巧合,看来笔者的推理应该是符合事实的。 这样看来,应神的私名确实是历史上存在的倭王的名字,本名叫 伊奢别,后来与角鹿、美浓地区的品陀真稚王结成联盟和亲家。为表示诚意,双方交换姓名, 伊奢别之后改称:品陀别;品陀真稚之后改称:去来真稚。 原本虚无缥缈的与大神换名在笔者的分析下成为历史事实,从而证明了《记纪》和古代日本官方吹嘘的所谓神功皇后身怀六甲去征讨三韩的故事是虚妄之辞。 因为誉田别(品陀别)这个名字不是一出生时就获得的,而是长大以后才有的。反过来也说明,如果神功皇后征三韩是历史事实,那么品陀别当时也绝不是她腹中的胎儿。其实日本学者早就认识到这个问题,例如日本学者鹫崎弘朋便推测应神天皇是神功皇后的女婿。但从神功皇后的背景以及对一系列历史事件的考察来看,笔者将否认“女婿说”。
筑紫蚊田 应神天皇御降诞地碑 传说筑紫蚊田是应神天皇诞生的地方,但这不一定是事实。 四、属于倭王伊奢别命的时代 为了能更好地接近历史,笔者将分别使用“伊奢别命”和“品陀别命”而不是用“誉田别尊”和“品陀和气命”来称呼改名前后的这个倭王。因为用“誉田”来标记ほむだ,可能是音义兼顾的翻译法,并不能反映出ほむだ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还不如使用纯粹的音译“品陀”来标记;使用“伊奢”而不用“去来”标记也是同理。而わけ,作为一种常见的称号,多数情况下译作“别 ”,而不是“和气”,故统一用“别”表示。みこと翻译成“命”要比“尊”古朴一些。考虑到倭五王时期没有“天皇”以及配套的汉字称呼,在还原历史中一律称“倭王” 、“皇后”称“大后” 、 “皇子”称“郎子” 、 “皇女”称“郎女”。这是符合倭五王时期古朴的汉名称号的。 经过以上推理,笔者基本上可以肯定历史上存在过一个叫伊奢别命(品陀别命)的倭王,但他并不是中国史书中的倭王赞,笔者认为,他是倭王赞的父亲,至于倭王赞是谁,在以后的文章中将进行分析。那么伊奢别命(品陀别命)就是倭五王时代的开山之祖了。 根据对各种史料的综合分析,我们可以大致勾勒出伊奢别命(品陀别命)在位期间的时代背景。
当然,他最初的名字是伊奢别命,他所居住的轻岛之丰明宫,位于现在日本奈良县橿原市大轻町。在他那个时代应该属于大倭国。大倭国所包括的范围,并不是整个日本岛,根据史料记载和考古发掘,在大倭国周围可谓是列国林立。而且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当时有很多比较活跃的“国”,列表如下: 其中吉备津彦、彦坐王、大彦命、丰城入彦命据说是天皇的子孙;天之日矛来自新罗;剑根命、御食持命、饶速日命据说都是历史很久远的土著。以上这些国从民族认同上比较一致,而且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外还有一些和以上的国不具有一致的民族认同的国或民族: 这些国或民族经常受到以上列国的攻击。 而在那些国里,当时最有势力的不是大倭国或者河内国,而是吉备国。它包括现在冈山县全部和广岛县的东半部。从《记纪》来看,早于应神时代的景行时代中,吉备家族是景行天皇和他的儿子倭建命重要的姻亲家族,倭建命东征的时候,有一个叫吉备御鉏友耳建彦的人跟随左右,后来还把女儿嫁给倭建命。而从考古发掘来看,在吉备国的故地冈山县发现了大量规模巨大的古坟,较大的例如造山古坟、作山古坟,其考古年代在公元五世纪,大约与在河内(今大阪一带)发现的排名全国前三名的三座巨坟同时期,其中造山古坟,长350米,仅次于河内三巨坟而排名第四。可见,虽然《记纪》记载的历史是被扭曲过的历史,但依然有一定参考价值。 通过姻亲联系,吉备国逐步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到伊奢别命居住的大倭、河内地区。同时在自己的领地上修建巨大的古坟,这么强大的政治经济实力,是当时日本列岛的其它势力无法比拟的。如果按照这样的进度正常发展下去,吉备国会逐步控制岛内其他国家,建立一个以大吉备国为中心的吉备朝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这种称雄的局面却未能维持长久,就被两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给打破了。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伊奢别命的母亲息长足姬命,另一个就是被誉为“大臣之祖”的武内宿祢。 这两个人物都是记载在《记纪》中的名人,但他们的事迹都被神化,经过笔者的考察,也将还原他们的历史原貌。
五、息长足姬命的背景
同理,在描述这段历史中,笔者只称呼伊奢别命的母亲为“息长足姬命”而不是“神功皇后”。息长足姬命的父系起源于彦坐王的一个支系息长家族。根据《记纪》记载的谱系如下: 但经过细致研究这个谱系,会发现这个谱系实际上是为了攀附丹波家族这个彦坐王的显贵支系而篡改过的。我们可以由此得出两个推论:一、息长足姬命所在的息长家族过去并不显赫;二、《记纪》中记载的谱系可能是息长足姬命掌握大权之后,为了抬高身价而篡改的,而后世的日本学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通过对《记纪》的相关记载,尝试着对谱系进行还原如下: 这个谱系虽然也不一定很准确,但起码能揭示出某些真相。 就在息长足姬命力图掌控大倭、河内地区的支配权力的同时,另一个人也在想方设法获得更大的势力,这个人就是武内宿祢。 靖国神社纪念馆里的神功皇后饬令图(该图解释部分吹嘘了日本人严明军纪的起源,图中执枪女人为神功皇后, 老者为武内宿祢,老者怀中婴儿为应神天皇) 六、武内宿祢的背景 关于武内宿祢的身世。《记纪》中的说法十分混乱。简单地说,《记纪》上都将武内宿祢作为孝元天皇的儿子彦太忍信命的后代。好象没有什么异议,但接下来就是矛盾的开始。 《日本书纪·孝元纪》:“彦太忍信命,是武内宿祢之祖父也。” 《古事记》:“比古布都押之信命(彦太忍信命)又娶木国造之祖宇豆比古(珍彦)之妹,山下影姬(影媛),生子建内宿祢。” 为什么在《日本书纪》中彦太忍信命会成为武内宿祢的祖父呢?可能与同书中的下一条记录有关。 《日本书纪·景行纪》:“三年春二月,庚寅朔,卜幸于纪伊国,将祭祀群神祇,而不吉。乃车驾止之。遣屋主忍男武雄心命,一云,武猪心。令祭。爰屋主忍男武雄心命,诣之居于阿备柏原而祭祀神祇。仍住九年,则娶纪直远祖菟道彦之女-影媛。生武内宿祢。” 武内宿祢母亲名字与《古事记》说法一致,还煞有介事地描绘了武内宿祢父母结合的缘由。但问题在于屋主忍男武雄心命是什么人?
从《日本书纪》的暗示来看,这位武雄心(或武猪心)应该是彦太忍信命的儿子。 《日本书纪·孝元纪》对应谱系描述得却十分暧昧:“第三曰,倭迹迹姬命。一云,天皇母弟-少彦男辛命也。”
武猪心在日本古籍中的写法:
日本其它古籍中还提到一个人,他是大彦命的孙子,越国(古志国)国造的先祖。名字和武猪心相似,或许有点关联,故附在下面:
下面是《记纪》传说中的神人,名字也与武猪心相似之处:
根据以上资料,我们可以构造出武猪心完整的名字作为参考: 这个少彦男辛命应该就是指武雄心,但却作为附录的异文出现。《日本书纪》作为日本的“正史” 、“经典”面貌出现在封建时代,对于那时的读者来说,附录的异文的重要性和神圣性是不可以和正文相媲美的。自然倭迹迹姬命才是孝元的正式女儿,武雄心的身份是不可靠的。 但是现代人通过逆向思维,重新思考某些问题,反倒是重视那些所谓的附录。首先,仲哀天皇之前的天皇谱系都是不可靠的。武内宿祢在《记纪》中作为重要人物描写,费了不少笔墨,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不见得是天皇的后代,很可能是被添加到天皇谱系里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描述他先辈的信息看上去本身也不是很清晰。似乎是当时参加编纂《记纪》的作者有意留下暗示,说明武内宿祢家族不是天皇后裔。 武猪心命到底是什么来历呢?从他名号前面的“少名彦” ,很容易使人联想到《记纪》神话里的少名毗古那神(少名彦神),根据《记纪》少名毗古那神后来去了常世国,而这个常世国可能指的是中国的三国时期,公孙渊父子所统治的大燕国。这样看来,武猪心命极有可能是从朝鲜半岛,甚至是从中国大陆移民的后裔。 在当时家族并不出名的武猪心命,不知利用什么手段,与纪伊国主的女儿结婚,从而使他们的儿子武内宿祢获得了纪伊国的继承权。而武内宿祢又与葛城国主的女儿结婚,又成功地获得了葛城的控制权。 由于地理条件的便利和家族的历史原因,武内宿祢在继承了纪伊国主的位子之后,就开始筹划攻打朝鲜半岛的计划。首先,他需要考察远征军的必经之道--筑紫岛的通道是否畅通,因为在前往筑紫岛的路上,可能会有很多地方势力阻碍他们。开始的计划似乎很顺利,但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武内宿祢有一个异母弟弟甘美内宿祢,他的母亲虽然是尾张国主的女儿葛城高千那姬,但甘美内宿祢却没能获得尾张国的继承权。于是他开始觊觎他哥哥的纪伊国主的位子。叛乱一开始很成功,迫使武内宿祢出逃到壹岐岛。在壹岐国主真根子的帮助下,来到筑紫地区,但武内宿祢并不甘心失败,他“浮海以从南海回之,泊于纪水门”,悄悄潜入河内、大倭地区,寻求援助。 当时河内、大倭地区实际的统治者是伊奢别命的母亲息长足姬命,在河内-大倭势力的介入下,很快打败了甘美内宿祢。甘美内宿祢被迫逃往山代地区,成为山代内臣的祖先。 这段历史,记录在《日本书纪·应神天皇九年》,书中这段描写是为了证明武内宿祢对天皇的忠心,但武内宿祢作为纪伊国主是有独立性的,与河内-大倭国实现联盟恐怕是因为河内-大倭国帮助他平定纪伊国内乱后才实现的。 就这样,纪伊-葛城国与河内-大倭国逐渐实现了联盟,大和朝廷的雏形开始显现出来。 七、纪伊国与百济的交往
实现联盟之后,武内宿祢很快就向息长足姬命提出侵略朝鲜半岛的计划,得到了她的热烈响应。其实,早在甘美内宿祢叛乱前,朝鲜半岛的百济国早就开始与纪伊国展开接触。 公元366年,武内宿祢派遣斯摩宿祢来到朝鲜半岛上任那地区的卓淳国,通过卓淳王末锦旱岐的引见,跟随傔人尔波移与卓淳人过古二人,来到了百济国。当时的百济国王是近肖古王(中国称:余句),他热情地招待了使者,并表达出愿意与纪伊国建立联盟的意愿。斯摩宿祢在完成任务后,转道卓淳国,回到纪伊国。 367年夏四月,百济王派遣了久氐、弥州流、莫古三名使者回访纪伊国。可能是与武内宿祢探讨朝鲜半岛的局势问题。武内宿祢又派遣千熊长彦去百济,继续于其保持接触。
368年,或许是因为爆发了甘美内宿祢叛乱的原因,纪伊国暂停了与百济的接触。 为什么百济希望与倭国(实际上是纪伊国)建立友好关系?这是与当时中国大陆和朝鲜半岛的形势分不开的。 当时中国大陆正处于“五胡十六国”、东晋分立混战局面。朝鲜半岛北部的高句丽,一直觊觎着中国大陆辽东地区肥沃的土地,但辽东地区出现了一个强大的鲜卑慕容家族的政权--前燕。这样一来,高句丽不但难以获得辽东地区的土地,连自己的领地也将难保。 果不其然,公元342年,前燕慕容皝以五万大军分两路进攻高句丽,陷丸都毁之,俘王母、王妃,掘美川王墓,载其柩,虏五万口以归。为了要回父亲美川王的灵柩和自己的母亲,在后来的十余年里,高句丽故国原王斯由(中国称:高钊)被迫忍气吞声,向前燕俯首称臣。等到公元351年的时候,中国北方又崛起新的强国前秦,高句丽更是没有能力与之争雄,只好主动向前秦朝贡,与其建立友好联盟。 既然辽东地区没有发展空间,高句丽只能从朝鲜半岛南部的扩张中找回平衡,百济就成了高句丽的首先目标。而百济方面可能考虑到高句丽被前燕打败,实力大削,可以与其正面交战,借机夺取带方地区的土地,或许有打败高句丽的可能,于是,从350年到360年的十余年间,高句丽与百济便耗了起来。 但百济仍有后顾之忧,因为在他邻近的新罗国和任那诸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随时可能乘自己与高句丽交战的时候前来偷袭。于是百济非常希望有一支力量能够牵制新罗国和任那诸国,倭国便成了百济希望拉拢的对象。 百济这种抱薪救火的战略,在短期内可能能带来好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使半岛的局势更加混乱,也为自己的数次灭亡埋下了伏笔,这都是后话了。 八、息长足姬命攻朝鲜
在实现了纪伊-葛城国与河内-大倭国联盟之后,攻打朝鲜的计划就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在古代,对外发动侵略战争,不仅可以获得外部的资源和劳动力,还可以借掌握战争的主导权实现国内政治势力的大洗牌,息长足姬命是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毕竟在日本岛内直接与强大的吉备国对抗,胜负是很难预料的,不如像赌博一样,到海外碰碰运气,或许会有不小的收获。 为了增加兵力,息长足姬命免不了要在岛内展开一系列游说工作,拉拢更多的势力加入他们的远征军。当然,这次游说自然要避开吉备国,不过也有可能是吉备国对海外扩张没有兴趣,因此没有派兵。 根据现有史料分析,当时参加征讨朝鲜的家族除了武内宿祢家族以外,还有毛野国主荒田别家族与和迩臣难波根子武振熊家族。毛野国是纪伊国的分支,自然很容易加入;和迩臣家族可能很早就隶属于河内-大倭国,也愿意通过侵略战争分一杯羹。 时间很快就到了公元369年,高句丽故国原王率步骑二万入侵百济,军队主要驻扎在雉壤。百济王顿时感到如泰山压顶一般,一方面派太子贵首(一作仇首)率军抵挡,一方面派使者久氐向倭国告急。息长足姬命获得这个信息之后,立刻下令渡海作战,作为倭王的伊奢别命,也随同大军出征。 三月,以荒田别、鹿我别为首的先头部队带着百济使者久氐等从和迩津出发,先来到卓淳国驻扎,准备进攻新罗。息长足姬命、武内宿祢、武振熊的军队不久后也在卓淳国集结。 百济王父子闻讯后,认为倭国军队能为其缓解南部战场的压力,使其能集中兵力对付高句丽,于是派遣木罗斤资、沙沙奴跪、沙白、盖卢等百济将领前往卓淳国协助作战。 就这样,息长足姬命、武内宿祢、武振熊的军队主攻新罗。 由于这次战争不是纯粹的侵略,还带有战略牵制的味道,所以对息长足姬命的部队来说,打起来没什么太大的负担。 至于新罗方面是否有所抵抗,《日本书纪》里相关的描述实际上是公元390年以后倭国再次攻打新罗的情况,不符合369年这次的情况;而《三国史记·新罗纪》记载说:奈勿王九年(公元364年)夏四月,倭人大举进犯,奈勿王造了数千偶人安置在吐含山威慑敌军,又在斧岘东原埋伏了一千勇士,出其不意大败倭军。但364年,纪伊-葛城国与河内-大倭国联盟尚未形成,而百济与纪伊国的关系也没有形成,应该不可能有大量倭人进犯新罗,就算有,也不过是小股海盗性质的骚扰。因此这条史料恐怕是369年发生的事件。这样看来,从战略牵制的角度来说,息长足姬命等的军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但从侵略新罗的角度来说,他们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而荒田别、鹿我别、木罗斤资的部队则在任那地区大开杀戒,波及的任那诸国有:比自盆、南加罗、喙国、安罗、多罗、卓淳、大加罗。 然后荒田别率师西回至古奚津,又袭掠了忱弥多礼(耽罗国,今济州岛),降服了比利、辟中、布弥支、半古四邑。 百济王父子不但不谴责倭济联军的暴行,反而在与高句丽的战事缓解的情况下,来到意流村会见荒田别、木罗斤资等人,肯定他们的所作所为。 这次战争进度很快,到了九月份,太子大破高句丽,杀伤敌军五千余人,高句丽入侵百济的计划被粉碎了。倭国对百济的利用价值也就结束了。但百济还是非常感谢倭国的“帮助”,百济王与倭国的特使千熊长彦在百济国的辟支山之巅,举行了正式的盟誓。 近肖古王还命令太子铸造了一把形状奇特的七枝刀,这把刀现存于日本奈良天理市石上神宫。铭文全文如下: “ 泰□(和)四年□(五)月十六日丙午正阳,造百练□(钢)七支刀,□(生)辟百兵,宜供供王候王□□□□作,先世以来,未有此刀,百济世子奇生圣□(音),故为倭王□(旨)造,传示后世。 ” 由于时间久远,刀铭多处锈蚀不清。近年对七支刀X射线及显微摄影研究表明,刀铭年号所缺字为“禾”偏旁。其年号很可能为东晋太和四年(369年)。有人认为“泰和”或许是百济逸年号,但《北史·百济传》称其:“ 行宋《元嘉历》,以建寅月为岁首”,表明百济奉南朝为正朔,使用东晋年号,应该没什么异议。 而五月丙午是大吉之日,是受中国五月端午的影响,许多在朝鲜、日本出土刀铭、镜铭都以这个时间作为刀、镜的时间。所以,七枝刀上所缺的月份应该是五月。 刀铭中的“倭王”,恐怕指的就是伊奢别命。如果“倭王”后面的那个字确实是“旨”的话,这个字应该发“造诣”的“诣”的音,恰好与“伊奢”的“伊”同音。 可能是制作工艺比较复杂,直到372年,这把刀才由久氐等在千熊长彦回国的时候送到了息长足姬命手中。 九、忍熊王、香坂王的叛乱
公元370年春天,算是取得胜利的倭国大军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国了。但一场阻止倭军回国的叛乱已经展开。叛乱的首脑人物是忍熊王、香坂王,叛军成员还有难波吉师五十狭茅宿祢、犬上君仓见别、熊之凝。据《记纪》说,他们是应神天皇的异母兄弟,因想谋求皇位而叛乱。但笔者是不会同意这种说法的。首先,忍熊王、香坂王的谱系十分地混乱,很难使笔者认为他们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其次,通过深入分析当时的情况,发现这次叛乱的背景没那么简单。 据《记纪》记载,忍熊王与香坂王是在播磨国组织军队的。而播磨国就是针间国,是吉备国的分支。显然,忍熊王与香坂王是吉备势力在河内-大倭地区的代表,而这次叛乱的幕后主使就是吉备国。显然吉备国已经发觉了息长足姬命玩弄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秀”的真实意图在于挑战吉备国在岛内的权威。于是,一场决定倭国未来历史发展走向的大战就在眼前。
当息长足姬命、武内宿祢的庞大船队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忍熊王与香坂王在播磨国的赤石(明石)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并派一部分人坐船前往淡路岛,封锁了明石海峡的通路。 武内宿祢似乎很容易就回到了纪伊国,然后就蜗居在原地没有了动静,而息长足姬命一路却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由于忍熊王的军队已经封锁了难波水道,加上海上风浪太大,息长足姬命根本无法在难波登陆,转而打算从务古水门(今天的神户)登陆,但务古水门一样遭到了封锁,无法通过,息长足姬命只能滞留在务古水门一带的海域,等待时机。 按照这种局面僵持下去,息长足姬命必定会被困死在海上。眼看大局已定,忍熊王与香坂王非常得意。可是没想到,居住在河内国大县郡一个叫弟彦王的人率领军队在菟饿野(兵库县武库郡,一说在淀川附近)袭击了他们,香坂王战死,忍熊王大惊退守住吉,又从住吉撤往京都的菟道(宇治)地区。从而解除了务古水门之围,息长足姬命登上了陆地。弟彦王因为救助息长足姬命有功,后来被封在了吉备的磐梨县,成为和气(别)朝臣的祖先。 香坂王,据《记纪》说是打猎的时候被大野猪吃掉了,这其实是一种象征性的写法。位于京都市上京区乌丸通下长者町的护王神社里,供奉的是弟彦王的后裔和气清麻吕(733-799),和气清麻吕曾因得罪妖僧道镜被流放到大隅国(鹿儿岛县),传说在流放途中,道镜派出的刺客弄伤了清麻吕的脚筋,正当他身处困境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出三百头野猪,围在他的轿子周围,护送他行程十余里,来到了宇佐八幡宫。根据这个传说透漏出的信息判断,野猪实际上是弟彦王家族图腾,也就是说香坂王实际上是被弟彦王的军队杀死的。 登陆之后,息长足姬命南下来到纪伊国与武内宿祢会师。经过商讨,他们命令武振熊率数万众对付叛军。 武振熊从菟道攻击忍熊王,将忍熊王的军队压制到山代地区。忍熊王越过菟道河,武振熊便在菟道河北岸布阵。双方在河两岸处于拉锯状态。 武振熊为了能够迅速取得胜利,于是密令手下士兵将弓弦盘在发髻上,身上暗中佩带木刀。向忍熊王假称息长足姬命已经死亡,息长家族的人不会再夺取权力了,并愿意断弦解刀前来会盟,希望对方也能断弦解刀。忍熊王同意了武振熊的请求,下令扯掉弓弦,扔下佩刀。武振熊的军队渡过河后,士兵们马上上好弓弦,拿出木刀,杀得忍熊王措手不及。忍熊王一败于山代和近江的交界逢阪,再败于沙沙那美(又称乐浪)。最终,忍熊王和手下纷纷在濑田的渡口附近投海自尽。 以上的战争描述综合自《记纪》和其他资料。但《记纪》二书有个明显差别,《古事记》上,打败忍熊王的是武振熊;而《日本书纪》则说是武内宿祢。考虑到当时武内宿祢应该在纪伊国坐镇,因为他可能还要面临吉备国的入侵。所以笔者认为与忍熊王交战并最终将其打败的应该是武振熊的军队。
护王神社前的野猪塑像,神社里供奉着弟彦王的后裔和气清麻吕、和气广虫姬(清麻吕的姐姐)、藤原百川、路丰永卿。 十、分割吉备国
忍熊王的失败不等于日本岛内乱的结束,息长足姬命和武内宿祢必然要与叛乱的幕后主使吉备国展开一场厮杀。但由于《记纪》中没有直接描述这场战争,我们对详情就不得而知了。但息长足姬命站稳脚跟后大力削弱吉备的势力是不争的事实。考古学也证明了,自从5世纪初造山、作山等大型古坟出现后,吉备地区就衰落下去了。也可以侧面证明息长足姬命和武内宿祢最终制服了吉备国。
为了使吉备不再东山再起, 伊奢别命或者说是息长足姬命决定对吉备国进行分割,分割如下: 播磨(针间)国也作了类似的分割: 这种类似于中国汉武帝的“推恩令”的方法,很明显意在削弱吉备家族的势力。 其实前面曾经提到的角鹿国也是吉备的势力,《旧事本纪·国造本纪》:“角鹿国造……吉备臣祖-若武彦命孙-建功暇日命,定赐国造。”此外,在今天的日本福井县丹生郡织田町(当时属于角鹿地区)有一座剑神社,根据神社的记录,神功皇后十三年,忍熊王在当地讨伐“贼徒”,并得到了素盏鸣大神的帮助,不久忍熊王就病死在当地,当地人就在这座剑神社里供奉了素盏鸣大神、忍熊王,再加上气比大神(就是《记纪》里说的那个与应神天皇换名的大神的别名)这三尊神灵。这个传说虽然不能证明忍熊王到过角鹿地区,但也能说明伊奢别命与武内宿祢到那里与品陀真若王结盟是为了借着平息忍熊王叛乱的余波,解决角鹿吉备势力的问题。也就在这时,伊奢别命改称“品陀别命”,并娶了品陀真若王的女儿。 经过一番努力,不仅河内-大倭国内部的吉备势力被肃清,连整个日本岛内的吉备势力都因受到严重的打击而迅速衰退。河内-大倭国的向心凝聚力不断得到加强,最终形成了大和朝廷,倭五王时代也由此揭开帷幕。
修建在角鹿地区(福井县丹生郡织田町)的剑神社,里面供奉着素盏鸣大神、忍熊王和气比大神。 尾声 据《记纪》说武内宿祢与已经改名为品陀别命的伊奢别命从角鹿回来之后,息长足姬命准备了美酒,唱了一首歌: 此御酒者,非妾所酿,其酿此酒者,乃居常世国,为石神而立,少名毗古那神是也。 武内宿祢当仁不让地回唱道: 是此御酒,所酿之人,于其鼓者,如臼而立! 可见品陀别命时代实际的统治者是息长足姬命和武内宿祢。到底息长足姬命和武内宿祢何时死亡?品陀别命何时才能独立亲政?从现有的资料我们是无法确定的。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品陀别命的死亡时间。笔者倾向于认为,品陀别命死于390年倭国再次进犯朝鲜半岛之前。从370年到390年的约20年间,品陀别命恐怕都在忙于内政,平息以吉备国、播磨国为首的大大小小的岛内势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据《播磨国风土记》记载,品陀别命在播磨国中部进行“巡行”,事实上是为了征服当地的吉备势力而进行的军事扩张,足迹遍及播磨国中部5郡27个地区。在这段时间内,恐怕没有精力介入朝鲜半岛事务。与此同时,百济于371年兵围平壤,高句丽故国原王在乱军中被箭射死,全盛时期的百济自然不会让倭国前来插手。 古人都相信死而有灵,日本人也不例外,品陀别命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陵墓,或许是息长足姬命在世的时候就开始修建的。此陵位于今天日本大阪府羽曳野市誉田,又被称为誉田山古坟。它的规模超过了吉备家族最大的古坟 —— 造山古坟,这显然是要证明大和朝廷的权威要超过吉备家族的权威。本文也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本文部分观点是与宝冢定纲和豪殿讨论的结果,笔者对其表示感谢。
应神天皇陵,位于大阪府羽曳野市誉田,又称誉田山古坟,或许就是品陀别命的葬身之所。
主要参考资料: 《日本书纪》《古事记》《先代旧事本纪》《三国史记》《新撰姓氏录》 陈小法《倭寇与八幡大菩萨》 http://www.zdrbs.com/abc/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279 织田町 剑神社 http://tutuji.com/tsurug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