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房守日(真田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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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第一次在这里发主题~虽然平时ms没有任何表示但其实我是个热爱文学(伪)的女生啊~~
今天弄了这么一点文字~真的真的非常痛苦地弄了一天~一边写着一边就回头去修改。(擦汗||)

我说,大概是受basara+地狱少女的影响了
听着二笼的歌+阿市的角色歌不自觉就想写这个题材了。。。
各位,捉BUG也好,谈历史也好,评文风写法也好~不要介意地说两句~
之后还要有N多要修改。。。

嗯,废话少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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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外面没有一片喧闹。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摆设,连侍女映在纸门上的影子也显得单薄。春去秋来的数年,能记忆的只有安静与寂寞。
心中那份简单而透明的不安蔓延至寝室的每一个角落,得来最终只有怨恨,连轻生的念头,也被这份恨意掩盖,一丝勇气也无法提起。
每当夜幕降临,辗转难眠之际,在耳边鸣动的,无非是蟾蜍的合唱,抑或是秋蝉的寒鸣。夜半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黑暗,偶尔月色入户,才勉强能看清寝室的周遭。重复着这些年来的习惯,连坐在床榻边的那个白衣女子也依旧如故,伴随着五年间无法躲过的恨意。
那恐怕是鬼魅。
每当夜深之时,她就会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床榻旁,连呼吸时引起的身体的起伏也没有。披着一身雪白,头发像瀑布那样却毫无秩序披散下来,将大部分脸遮蔽起来,没有办法看清她是否正在盯着自己。
五年前第一次望见她的时候,是一张少女般的水嫩的脸,五官精致端庄,如同一朵夺目的鲜花。但日复一日地过去,皮肤却迅速地衰退下去,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好像历经了人间风桑。
即便是如此诡异,也已经无法让那个沉默地躺着、只懂带着怨恨度日的女子惊讶起来。今夜,就依旧定睛数秒后把目光移走。然而那鬼魅却意外地突然把脸庞靠近,发丝垂下在她的脸上,幽幽地滑过,好像水流一般。
“难道五年来,你都没见到我?阿市夫人?”
这是阿市在五年来第一次听见的声音,意外的、年轻女子的声线。但她的脸部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继续静静地躺着,目无表情。
“你是谁?”
“哎呀,见到我居然还能如此镇静,我的脸不够可怕吗?”
白衣女子自顾地说着,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意,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我见过比你更可怕的。”
“哦呀?那个人的名字是……?”
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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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龟元年,姊川之战后,小谷城。
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天守的时候,我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身体上每一寸骨头内渗透着的恨意的重量。
当他靠近我之时,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张是带着面具的狰狞的脸,清晰地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的声音是诅咒。对,他就是活生生的恶鬼,想要将我的心吞噬,留下孤独的虚壳。
“抱歉,阿市……”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好像扭曲的笑声。
他眼底透出虚伪的愧疚促使我在那毫秒间把藏在腰间的匕首架住,冷不防地刺入他想要抱住我的身体身体中。
似乎是后悔带来的心理痛楚把这外在的痛楚掩盖住,刺下的那一秒钟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只是视线顺着那小小的冲击力的方向滑过去,直到不能逃离腰间深处的一片鲜红,然后看见刀柄上的手,苍白如雪。
“阿…阿市……”好像触痛到喉咙处,发不出完整的音符。
我把左手贴在他的惊恐万分的脸上。温热的感觉好像最初他怀抱着我的温度。
“没事的,很快,就会完结了的。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嘴角悄然上扬。然后,缓缓转身离开,想要将这座城池成为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
什么是恨?真正的恨是无法说出口的,真正的恨是想要自己一辈子记住的,真正的恨是死后依然惦记着到下辈子依然无法忘怀的。
自己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把匕首刺下去的。
事不过三,即使自己很努力去改变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他背负的那种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道义,把我对他的一切爱意全部销毁。


第一次,朝仓的使者来临之时。
数分钟前还平静地在房间内,直到侍女匍匐在自己跟前说着朝仓家的使者到放过后,好像被告知未来将走在黑暗的路上一样。匆匆跑在长廊上,木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如同无法掩住内心那份紧张感一样,急促得可怕,好像一秒之差便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长政威姿凛凛地迎面走来,我可以拉着他的手臂,却无法挡住他决意已然的心。
彼此深知此一去定会引起兄长的报复,我们那幸福的生活就会瞬间成为短暂的一刻。但是他竟不像带着人性特有的眷恋的,而是毫无感情地,无奈地松开我的手。
“我最初还以为,阿市你是最能体谅我的人。”
留下这一句话,然后再也没有回头的犹豫,径直地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静静地看着长廊的尽头,内心不禁冷笑起来。
我又何尝不是以为,长政你是最能了解我的人呢。
一切的道义什么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并不重要。真正需要的,却是平凡安定的生活,充满所倚赖的人的爱意的生活。
把锦囊往金崎的兄长送去这样的恶作剧行为,好像是对他的冷漠的报复。报复不顾我将来的他,报复像恶魔那样的他。
“你会后悔的。”
当锦囊交到下人的手中时,毫无预感的,我的嘴唇像是失控那般不自觉地吐出这几个字符,竟不似人类的话语。

第二次,是从金崎归来之时。
兄长从金崎成功撤退的后果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深夜中烛光烁烁,火苗轻轻地摇曳着,把长政沉思的影子反射在我的眼底。静静地看着他伏案思考。眼见他的眉头轻轻地皱锁像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瞬间我的脑海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
是夜,他连声说着抱歉。我伏在他怀内,感受到他温暖的身躯在我耳边轻轻地诉说着思念与爱意。我不能想象分离到底是怎样,亦不允许分离。
“殿,现在或许还能赶上,马上跟兄长一同合力攻打朝仓,或许兄长还能原谅。”
机会只有那么一线,不敢轻易放过。如果就这样下去,一切都不复存在。至少现在,我的心还是希望能跟长政长久地活下去。
但是让这些愿望全线崩溃的,就是他不假思索的回绝,转弯的余地一点不剩。
“这样下去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从他怀中坐起来的我,双手第一次那么用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眼泪尽管簌簌地落下。他却依然不改变坚定的神色。
现在从心底发出的是冷笑?抑或已进化成为嘲笑?笑自己傻瓜般的,像要保护的一切却被自己所爱的人一次一次地践踏。
恶鬼。我好像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我所爱的那个男人,而是那天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情景好像对自己没有丝毫眷恋的鬼魅。但他内疚的瞳孔我倒影着我,那么清楚地,把可怜我的看在眼里。他还是自己的夫君,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在烛光下显得残白的双手无力地松下来。
“你会后悔的。”
心灰意冷。渐渐好像萌生了一种古怪的气息,不觉在喉咙中转化成话语。

第三次,姊川之战的前夕。
在单薄的纸门后亲耳听到他说着战败后如何处置我的话语。那声音好像昆虫的翅膀高频振动发出的令人厌烦的鸣动。
“把阿市送回织田家,将来我不在的日子,只能这样安置她。”
那一刻,苟且偷生回到织田家的那份孤独感好像已经降临那样,让我的肩膀因恐惧而颤抖起来。他能这样轻松地把我抛下,他要背叛我,那不是他口中说得安置,而是处置,怎样处置我这个被抛弃的废品。
此刻不仅仅只是内心的笑意了,而是从喉咙把恨意转化成嘲弄的笑声。禁不住,在长廊上蔓延开来。
闻声走出来的他惊讶地看着我。那一副疑惑的表情完全是陌生的。从前的已不复存在。
“殿,已经知道会战败……那…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劝告完全不听!!”
情绪好像离开了意识的约束,在肆无忌惮地爆发。在话语的前半段还是气若游丝般的自言自语,后半段却是猛烈攻击般的质问。
“阿市……”
他捉住我的肩膀却马上被我挣脱开来。
“嘿嘿,你背叛了我……你……你会后悔的!”
声音在长廊上回荡,同时也在心脏的每个角落回荡,激起阵阵从未感受过的,藏在最深处的怨恨。
三次的背叛,足以说明他已不再是那个我所爱的人,足以说明他只是那想要抛弃我的恶鬼。


爱之深,恨之切,那只是感官上的相处排斥而已,然而此刻却在我内心却在不断纠缠着。
很快很快,一切都会在兄长来到之时完结。赶在别人销毁这里的一切的时候,倒不如由自己先毁灭。
用绳子拉着那倒满燃油的沉重的木桶,却感觉到悠然自得,把燃油洒满小谷城,是我现在唯一乐意去做的事情。即使略为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四处飘荡,额头笼罩着刺痛的感觉,却无法让我停下来,因为那就是燃油想要把这里侵蚀的证据。
城内的人没有一个敢于上前阻止,就像明知道无法阻止一样,最终选择四处逃跑,小谷城内慌乱一片。
我跟他们不同,当知道无法制止的时候,我宁愿玉石俱焚。
仅仅在把燃着的木条往墙角扔去的一秒之内,火苗迅速沿着油的路线游走,瞬间燃烧起来。然后房间内的纸门、箱子、地板,全部都在熊熊烈火中挣扎起来,发出微弱的惨叫声。
火光映在我的脸上,我甚至已经不是分清现在热辣辣的感觉是因为烈火的缘故,还是因为发自我内心的那种沸腾的快意。

再次回到天守的时候,火势已经波及到整座小谷城。天守内的四壁都是火红色一片,刺眼的光芒在眼前闪烁着。垂下眼帘看到的,是趴在地上的长政。
地上有一行拖行数米的血痕,是长政想要移动那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留下的印迹。
我跪在他身边,把他的头部轻轻地枕在我的大腿上。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前的头发,那早已被汗水渗透的发丝湿漉漉的,一簇一簇地粘在额头上。然后又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替他擦去因为痛楚而冒出的冷汗。
他的眼睛挣成一条细长的线,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好像皮肤已经被烈火烧红那样,痛苦地看着我。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细说着什么,却又气若游丝,被燃烧的声音遮盖着。
我很快乐。连看着他好像想要扯住自己头发却不能的无奈表情也很快乐。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拆散,包括他。
“殿,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呢。两个人……你已经看到了吗?”
天守燃烧着的烈火像猛兽那样吞噬着每一个角落,早已把我和长政围得严严密密,没有一丝风,只有那高温像热浪那样扑面而来。将一切焚烧烈火,连我的声音都已经掩盖过去。
比任何时候都通明的天守,我从火光中看到了未来。全部东西都在闪亮的未来。
“阿市…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意料之外的长政的话语,把我从对烈火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疯?我没有疯?那只是恨……恨?你明白吗?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挡我跟长政的相会,即使是神灵或是鬼魅,都必须统统给我消失。
那样把插在长政腰间的匕首拔出,再刺下去,拔出,再刺下去,不停地循环着。从长政身上喷出的血丝不停地喷洒我的脸上也没法让我清醒过来。就那样把一切东西都消灭掉,剩下的就只有对我充满爱意的只属于我一人的长政。
浓烟直呛进肺部的时候,猛烈地咳嗽让我停下那只失去控制的手臂。看到他的身体早已不再动弹下去,我的手指才愿意放松下来,匕首安静地插在地板上。
终于,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闭上被滚滚浓烟袭击的眼睛,被挤压出来的泪水从眼角缓缓落下,那么苦涩。
我紧紧地把长政的头部抱在怀中,不敢再有一丝松懈,生怕休息半秒之间会再次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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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最真实的故事?”
白衣女子抚着阿市的脸庞,把簌簌落下的泪水擦了一遍又一遍,无法停下。
阿市默然点头。
她已经忘记当初是怎样从天守的火海中逃出来,当她再次挣开眼睛时,那种涩眼的感觉依旧存在,眼前之物好像都带着紫色和绿色的光晕。
明明是自己想要和长政一起寻找新的乐土,明明是自己亲手把长政一刀一刀割裂致死。在兄长眼中,在世人的眼中,这样的事件却成为浅井长政的自杀与火烧小谷城。最后留下放火烧掉小谷城后的奖赏,就是在清州城内度过清闲的每一天。
真相已经无法探究。
“哦呀,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呢,像鬼魅那样——”
白衣女子的话语好像瞬间刺激了阿市本已麻木的心脏,把封存多年的情感瞬间打开。她亲眼看见阿市的毫无生气的上瞳孔出现了自己的倒影,带着莫名的惊讶。
“终于察觉了吗?”
“你是……”
“魅。本体的名字是——阿市。从你到清州城的生活开始,我一直伴随着你内心的变化而生存着。这副皱纹纵横的脸,也不过是这几年来你内心迅速衰老的反映而已。”

人心恨,鬼魅生。一切一切都是人心的作祟。直到恨意并未消退之日,魅就能一直生存下去。
你……还在怨恨着那个男人吗?那,我就要永远缠绕你的身边,伴你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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